喬越第一次見到溫含玉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她是何模樣。
不知她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是美還是醜。
那時候他什麼都看不見。
他看不見時曾撫摸過她的眉眼唇鼻,他從指尖“看”到她的模樣,他知曉她定是一個秀色可餐的姑娘,卻不想她竟是天姿國色。
然不管她生成什麼模樣,她都是他心中最美好的阮阮。
喬越掌心粗礪,撫在溫含玉麵上的感覺卻不讓她生厭,相反,她覺得他手心微暖的粗礪撫在她臉上的感覺有些……舒服。
她看著他,眸光清澈。
對上她瑩亮且清澈的目光,喬越情不自禁微微垂下眼簾,輕捧著她的麵頰在她微皺的眉心落下輕輕一吻。
好像覺得這個感覺很奇妙似的,溫含玉眨了眨眼,舒開了微擰的眉心。
喬越從她眉心離開時,她更是不由自主地抬手摸摸自己方被喬越輕吻過的眉心,一副好奇的模樣。
看她摸著自己眉心的好奇模樣,喬越耳根微燙,雙頰亦薄上緋紅,怕她生氣欲收回手卻又不舍收回,又是不由自主地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光潔的臉頰,心跳飛快,柔聲輕語:“阮阮莫再躲著不讓我瞧見了。”
“可是我現在真的很難看。”溫含玉這會兒又蹙起了眉,同時抬起手在自己微陷的眼眶和明顯的顴骨上點了又點,“我不想讓你看見。”
“不難看。”溫含玉認真計較的小模樣讓喬越不由又笑了起來,同時他也摸摸她的眼眶及顴骨,語氣輕柔更甚,“阮阮一點都不難看。”
“我……”喬越麵上緋雲更紅,然他沒有遮掩亦沒有低下頭去,他依舊看著她,輕撫著她的臉頰,“我想見到阮阮,我想每一天都能見到阮阮。”
甚至,每時每刻都想見到她。
“阿越。”溫含玉這會兒也將墊在下頷下的雙手伸了出來,然後,貼到了喬越臉頰上來。
喬越微怔。
隻見她一邊學著他摩挲她臉頰的模樣撫著他的臉,一邊盯著他道:“阿越你再笑一笑讓我看看。”
喬越又是稍稍一怔,爾後揚起嘴角,微微笑了起來。
溫含玉邊盯著他瞧邊用手撫上他的眉眼與唇角,微微歪了歪頭,不禁也笑了起來,“阿越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喬越頓時麵更紅耳更赤。
“阿越你以後多笑笑給我看。”溫含玉往前挪了挪,拉近與喬越之間的距離,眸光亮盈盈,道。
這會兒她不再是生氣的模樣,反是心情很舒暢似的。
看著喬越的笑,她似乎……很是喜歡。
“好。”喬越並不是個愛笑之人,卻還是答應了。
仿佛隻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答應她。
沒有理由,也無需條件。
他們一個跪坐在床前地上,一個趴在床上,四目相對,近在咫尺,近到他們能清楚地感覺到彼此的鼻息。
忽然,溫含玉翻身下床,坐到喬越身旁。
喬越趕緊把身子挪轉過來,看著與他一齊坐在地上的溫含玉,當即急道:“地上涼,阮阮莫坐。”
溫含玉卻是沒有理會他,隻是伸出手將他因跪坐而壓在身下的雙腿給移出來,一邊皺著眉冷聲道:“誰讓你這麼坐著的?我好不容易幫你把斷了的經脈重新續上的,你是想把你的腿再壓廢了還是怎樣?”
溫含玉的話帶著極為冷漠的味道,卻是令喬越震驚至極。
把經脈重新續上……
所以,他之前感覺到的痛感並不是錯覺,而是阮阮——
“你體內的毒素我已經排掉了絕大部分,剩下的短時日內除不盡,隻能慢慢來。”否則,操之過急的話隻會像他這一次突然毒發以致性命垂危一樣適得其反。
顧不得去看喬越的反應,溫含玉二話不說便別起了他的褲腿查看他雙腿的情況,確定傷口並無異常後她才舒開緊皺的眉心,道:“薛家此毒果真了得,不過好在也不是沒有解毒之法,解了毒,待你腿上的傷愈合,你就能站起來了。”
“要是不出錯的話,你的雙腿應該不再像之前那般毫無知覺了吧?”溫含玉說著,將右手抓上喬越的左小腿,指頭放在其中兩道傷口上,稍稍用力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