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罷早飯,溫含玉將喬越推回到他那已經被阿黎捶毀的屋子裏,“去收拾你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到院門外去。”
不待喬越問上什麼,她便已轉身走開。
依舊赤著上身沒件衣服穿的梅良這時候湊過來,邊徑自往屋裏去邊道:“小喬,拿件衣服給我穿。”
喬越的衣物並不多,從平王府出來時他帶著的衣裳連著身上穿的也不過三套而已,這一路來他也未有給自己置辦過新衣,這會兒穿著的還是冬日裏的衣裳,不過是減去了幾件而已。
他的衣物就在他的包袱裏,包袱就在床頭裏側。
梅良把包袱從床頭裏側扯出來,打開,隨意抽出一件深海藍色的袍子,“就這件吧。”
誰知喬越卻急忙推動這椅輪上前來,抬起手便拿過梅良拿在手裏的深海藍色袍子,“這件不行。”
梅良並不介意,隻又再從包袱裏拿起一件中衣,“那就這件吧。”
誰知這一件還是被喬越拿走,“這件也不行。”
“這件汗衫總可以了吧?”梅良再拿起一件。
“不可以。”喬越依舊把汗衫也從梅良手裏拿了過來。
這些都是阮阮親自讓衣莊為他裁剪的,他自己一次都未舍得穿過,當然……不能給小師叔。
連拿三件衣服都被喬越給奪去,梅良便沒再從包袱裏拿,而是盯向喬越身上的衣服,“那把你身上穿的給我。”
“這……”喬越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淺海藍色的衣裳,果斷拒絕了梅良,“也不能給小師叔。”
他現下身上穿的這身,也是阮阮送給他的,不能給他人。
小師叔,也不行。
“小喬,你變了。”梅良盯著喬越,那雙總是懶洋洋的眼眸裏竟寫著委屈,“連一件破衣服都不給我。”
喬越卻是忍不住輕輕笑了一笑,“我給小師叔拿一件。”
“你就這麼幾件破衣服,你懷裏揣的身上穿的都去了大半,哪還有衣服給我穿?”梅良不高興,“還有,為何你懷裏揣的和身上穿的不能給我?你還是不是小喬了?”
喬越不疾不徐找出一件非溫含玉送給他的衣服,遞給了梅良,“這些是溫姑娘送給我的,所以不能給小師叔。”
在梅良麵前,沒什麼心事需要遮掩,也沒什麼話說不得。
他們師叔侄一同死裏求生已不知多少回,在天獨山上的日子,他們飯一塊吃,武一塊練,便是澡都一塊洗,曾經他們身上哪兒有顆痣有塊疤,他們彼此都再清楚不過。
他們雖未一同在沙場上出生入死過,但是他們卻肝膽相照。
他們之間,有話直說便行。
“她送給你的就不能給我穿了?”梅良不能理解。
“嗯。”準確來說,是他不舍得。
“為什麼?”梅良拿過喬越遞給他的一件舊衣,更不解。
“因為溫姑娘是我心儀的姑娘,心儀的姑娘送給我的東西,我怎麼能送給他人?小師叔你說是不是?”
“心儀的姑娘送給的東西,所以不能給別人?”
“對。”
“我穿幾天再還給你也不行?”
“不行。”
“我不懂。”
“以後小師叔若是遇到了能讓小師叔心儀的姑娘,屆時小師叔自會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