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惡魔,惡魔已經走了,你是還要把惡魔招回來嗎?”巫姑聲音不大,卻冷厲非常。
巫朗身子一震,不敢再說什麼。
他險些忘了他們是惡魔,尤其是那個眼睛碧綠的男人。
巫姑看著已經被煉化成劍的赤焰之淚,以及地上還沒有被雨水完全衝開的血水,口中喃喃:“惡魔帶了赤紅的血,走吧,走吧……”
“那罪人蒙竹阿黎——”巫鹹忍不住又問,“就這麼放她走了!?”
“她身上有巫姑大人的赤蠱。”巫即看一眼麵容憤怒到猙獰的巫鹹,不疾不徐道,“除了巫姑大人,無人能解,我想,巫姑大人是不會讓她帶著烏離部族聖女的一半血脈走出苗疆的。”
巫姑沒有說話,隻是神色淡淡地看了巫即一眼。
巫即隨即恭恭敬敬地低下頭。
巫姑看著他的淡淡眼神裏帶著些微的滿意。
巫即總是比十巫裏的任何一人都要冷靜聰明,所以哪怕他出身低微,巫姑卻願意重用他。
他說的這一句話,既顯示了巫姑蠱毒之力的強大,也省去了浪費人力去追阿黎。
巫姑方才還沒有做下決定,此番經巫即一言,她便點了點頭。
不用追,她也能掌控蒙竹阿黎。
烏離族聖女的血脈,怎麼可能讓她離開苗疆?
就算這個血脈已經肮髒,那也隻能死在苗嶺上。
“今天的事情,就到這兒吧。”巫姑自石凳上緩緩站起身來,“十巫到巫樓來,巫即,把赤焰之淚帶過來。”
“是,巫姑大人。”巫即領命。
巫鹹咬牙切齒看他,眸中滿是妒恨。
巫即將朱砂劍從地上拔起的時候低頭從方才阿黎他們離開的方向輕輕瞥了一眼。
蒙竹阿黎,就幫你到這兒了。
剩下的,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將朱砂劍捧在雙手,朝巫樓的方向走去了。
*
“找個能遮雨的地方。”烏離部族外,溫含玉一邊大步走著一邊沉聲道,大有命令的味道,不容人問,也不容人置喙,“快點。”
“我知道!”阿黎用力抹一把自己通紅火辣卻依然在流淚的眼眶,“就在附近!”
“快帶我們去。”溫含玉眉心擰成死結好像沒法解開似的,同時看了一眼梅良正不斷流血是右手腕。
他們在大雨裏急急穿梭。
避雨的地方是一個窄小得不能再窄小的山洞,隻能容兩人躲避,稍微再多出一些能讓人活動手腳的空間來。
“附近就隻有這一個能避雨的地方而已了。”阿黎咬著下唇,正想要問是不是還要再找找,溫含玉卻已經朝梅良踹了一腳,“進去坐下,就這兒了,沒時間找了。”
“阿越你把我的藥箱給我。”把梅良踹進去坐下後溫含玉也坐了進去,接過喬越遞來給她的藥箱後將其塞到裏邊不會被雨水打到的地方,迅速將其打開,快速卻有條不紊地拿出刀具、針線以及消毒用的酒水等東西,一邊頭也不抬對喬越與阿黎道,“沒你倆的地方坐,就現在外邊淋著,正好看看有沒有人追來的。”
“阿黎,把梅良那隻斷手給我。”說著,她朝阿黎伸來手。
阿黎慌慌張張地把緊緊抓在手裏的梅良那隻手放到她手裏。
“這破雨天,梅良這狗手都快僵了。”溫含玉麵不改色地接過梅良的斷手,“好在那老女人沒說非要把你這狗手留下,不然你就禿一輩子的手腕吧。”
梅良沒抓住她話裏的重點,隻糾正她道:“我這是人手,不是狗手。”
阿黎想是猜想到了,可又覺得太過不可置信,以為自己想錯了,可看著溫含玉嘴裏咬著針線又拿過了梅良的斷手,她終是顫聲問道:“小、小姐姐,你是要幫沒良心把手接上嗎?”
溫含玉將拔了瓶塞的消毒酒水倒在自己手上,再倒在梅良的傷口上,不管他會不會疼,看也不看阿黎,隻沉聲道:“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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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是想讓他的手就這麼斷著了的,但想想禿嚕著不太好看,和你們喊著給我寄刀片,就開一下金手指好了。
不過是不可能和原來沒有差別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