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為了一個人而睡不著覺,還是因為莫名的不安而已。”左右這夜她是睡不著了,做些事情,說說些話,也好。
“那是因為小姐姐你愛極了王爺頭兒啊!”阿黎語氣肯定,“小姐姐你自己可能沒有察覺而已。”
“我覺得也是。”不然她又怎會如此?
沒遇到阿越之前,她可從來不會這樣。
“不過小姐姐你也太擔心了,你們中原人不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了?嗯……吉人自有天相!”阿黎道,“王爺頭兒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兒的!”
“嗯。”溫含玉點點頭。
她也不會讓阿越有事的。
黑夜漸漸過去,黎明慢慢到來。
一整夜過去,本是長長的竹篾也在溫含玉手中成了型。
阿黎看著她手中的成果,忍不住讚道:“哇,小姐姐,你太聰明了!我明明教你編的是小鳥兒,你竟然編成了一隻大鷹!”
隻見溫含玉手上的“鳥兒”翅膀寬大,喙尖且彎鉤,分明就是一隻正振翅而飛的鷹。
雖然和梅良的手藝比起來差得很遠,但是阿黎的比起來卻是好上太多。
再看阿黎手中的“鳥兒”,就的的確確是一隻小鳥。
嗯,麻雀。
阿黎看看溫含玉手裏的鷹,再看看自己手裏的麻雀,備受打擊,喃喃道:“啥子嘛,明明是我教會小姐姐的,小姐姐居然第一次編就比我編得漂亮那麼多。”
溫含玉笑:“因為我聰明。”
這一夜過去,她終是笑了起來。
她想,待阿越回來,她要把自己第一次親手編的這隻鷹送給他。
振翅高飛的鷹,像他。
天愈來愈亮。
溫含玉讓阿黎回去睡覺,可阿黎說什麼都不走,道是一整夜都陪她坐了,不差這點時候,等王爺頭兒回來她再去睡就是。
溫含玉沒有再說什麼。
隻是喬越回來得愈遲,她心中那份莫名的不安就更重一分。
正午。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親自進宮一趟時,終於被她趕去睡覺的阿黎又跑了回來,急急匆匆:“小姐姐小姐姐!王爺頭兒回來了!就快到花語軒了!”
正要換身衣裳的溫含玉當即將手中的衣裳放下,快步走出了屋。
她正走到花語軒的垂花門時,喬越也正好走到垂花門前。
這道垂花門建在三級台階之上。
喬越就站在台階之下。
“阿越。”溫含玉大步走到他跟前,明明已經看到好端端的他,可她心中那股子不安卻沒有消失。
她上前拉住喬越手。
他的手冰冷如霜。
她著急地將他往花語軒裏帶,想著快些到暖和的屋裏坐下,是以她的腳步跨得很大。
她這樣的腳步,喬越應該輕而易舉地就能跟上。
可此刻他非但跟不上,反還被門前那矮矮的台階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阿越?”溫含玉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他。
因為剛剛他那一磕絆,溫含玉此時眉心緊緊擰著。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喬越,總覺得哪裏不對。
“阮阮。”隻見喬越抬手捧上她的臉頰,笑道,“聖上恢複了我征西將軍一職,阿陌也拿回了虎符,這一趟宮,我沒白入。”
他在笑,顯然是高興的。
可溫含玉卻沒有聽清他說的話。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動作上。
她注意到他方才抬手捧上她臉頰的動作很緩慢,而且根本就不是一碰就碰到她的臉,而是先碰到她的下巴,才上移捧上她的臉的。
他的動作,有一小會兒的摸索。
就好像她初識他時候那樣。
那時候,他的眼睛看不見。
溫含玉定定看著喬越,看著他的眼睛,她的眼眶一點點大睜。
隻見她拂開喬越的手,往後退開一步的同時抬手在他麵前晃一晃。
再晃一晃。
喬越的眼眸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