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容祁哪裏舍得放開她,掙紮之間她聽見他發出來的短促悶吭聲,她的手指也有濕潤的觸感,她低頭一看,驚得張大了嘴巴,她的手都是血。
男人低著腦袋,弓著背,像是在忍耐什麼,童歡很少見到這樣的他,忍不住就惱火起來,“你幾歲了,身上有傷為什麼不早點說!”
她站了起來,“我去護士,你忍耐下。”剛一轉身手就被拉住,“別走。”
“你不要命了嗎,我去叫醫生。”
他不肯放手,“按電鈴。”
童歡沒辦法隻能按電鈴,很快醫生護士就過來幫他處理傷口了,是槍傷,傷口稍微裂開,血絲滲了出來。
秦天宇連開的那幾槍他到底沒能躲過,被打中了腹部,所以他才會沒力氣抓住欄杆掉了下去。
護士想要攙扶他回到病床被他揮開,“你們出去。”
護士不敢違背他的意思,紛紛都走出病房。
男人一張俊臉被汗水浸透,他仰起頭,“扶我一下行嗎?”
童歡使了全部的力氣才能把他搬上去,“我之前在醫院實習過,你的腿隻是被神經壓迫到了所以暫時無法走路,會恢複的。”
霍容祁抬手捶下床單,“如果我永遠都恢複不了我就是一個廢人了。”
“不會。”他那麼厲害,怎麼會是廢人。
他穿著病服透著一種虛弱感,“那這段時間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童歡低頭看著他略有傷痕的臉,“是不是等到你的腿好了你就會讓我走,從此不再糾纏?”
“是。”他能留她多久就算多久,他也不想逼她太緊,生怕適得其反。
“……好。”
童歡幫他把被子蓋上去,“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先睡會吧。”
他閉上了眼睛,大掌卻仍是緊握著她的手不肯放,仿佛這樣才能安心。
等他睡醒過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整個病房裏隻有他一個人,她趁他在睡覺走了?
心髒空蕩得像是被掏空,什麼都沒有了。
不一會兒護士送飯進來,“霍先生,你醒了,剛好可以吃飯了。”
男人冷聲道,“不吃,拿走。”
這間醫院的醫生護士都熟悉他的脾性,不敢有二話,就出去了。
童歡回來的時候恰好看到護士端著盤子從病房出來,而且食物還是沒有動過的。
護士很無奈,“童小姐,霍先生又發脾氣了,不肯吃飯。”
這個男人很難伺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接過食物盤,“給我吧。”
她剛推開門就聽見他說,“說了不吃,你們煩不煩。”
霍容祁說完還是聽見了走過來的腳步聲便抬起臉,是驚喜,“你不是走了嗎?”
童歡不理他,把盤子放在一邊,搖起病床,把碗放上去,“別再耍你大少爺的脾氣,趕緊吃。”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你去哪裏了?”
童歡怎麼會知道他到了飯點就醒了,“當然是去外麵吃飯,不然我要餓著肚子嗎!”她把筷子拿給他,“天氣冷,再不吃就涼了。”
“我手疼拿不了筷子,能不能喂我?”
童歡記得他的手好像沒傷到,可聽到他這樣類似可憐巴巴的語氣還是忍不住拿起碗喂他。
霍容祁這才肯乖乖吃飯,不再擺臉色。
翌日,霍氏夫婦趕來了醫院,前幾天他們出國遊玩了,一收到兒子出事的消息立即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