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第一節又是馬哲課。
羽子淩提著書包,本本分分地跑來上課了。
上課鈴還沒響,他就來了,穿著黑色的T恤衫,刷白的牛仔褲。
窗外,白色的小鳥歡啼著破鳴一聲,飛向了更高更遠的萬裏晴空。
金色的陽光從明淨透亮的玻璃窗裏灑了進來,在一張張課桌上駁下悠悠的光影。
嘩啦啦的翻書聲,沙沙沙的抄筆記聲,嘻嘻哈哈的打鬧聲。
在羽子淩走進來的那一刻,寬敞明亮的教室裏四下一靜,忽然丁點聲響也沒有。所有學生的目光齊唰唰望了過來,臉上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驚訝表情。
羽子淩沒有看任何人,徑自朝自己找準的方向走了過去。
那裏有靖晚冰。
不對,除了靖晚冰還有一個男生。
那男生趴在靖晚冰的桌子旁,手裏握著一卷書,似乎在耐心地請教什麼問題。
靖晚冰單手拖著雪腮,手指指著手頭的筆記,微微笑著,詳細認真地解答著什麼。
男孩似懂非懂地點頭,磨蹭了許久,就是不願意離開,不知道想幹什麼。
可惡。
臉色臭臭的,羽子淩大搖大擺地走過去,目光冰冷地切向那個該死的男生。
“啪——!”一聲巨響在緊繃的空氣中炸開。
名貴的書包重重地甩在書桌上。
宣告占有權似的雙手叉腰。
那男生嚇了一跳,猛然回頭,一看到是這個惹是生非的主,登時嚇得噤若寒蟬,他訕訕地衝淩少笑了笑,抱著書撒腿就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中午一起出去吃飯吧?”羽子淩動作幅度很大的坐在了靖晚冰的身側,手指敲著桌麵,他的目光淡漠而平直,極為不自然地發出了客氣的邀請。
教室裏鴉雀無聲,男生們懊惱又無奈地瞪大了眼睛,女生們則是張大嘴巴、屏息地豎起了耳目,想要聽清楚那兩人之間的對話。
“你說什麼?”靖晚冰剛剛從書本中抬起眼睛,麵對對方的突然邀約,她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羽子淩皺了皺眉,神情有些鬱悶和拘謹,頓了半響,才別扭地壓著聲音重複道:“中午一起吃飯?”
晚冰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抿了抿唇角,心裏亂哄哄的,神色透明而晶瑩,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寂靜的沉默。
耀眼的陽光灑在羽子淩的頭發上,泛起一層層迷離的色彩,他扭過臉來望住她,詢問的眼神。
“中午我在餐廳裏吃飯,不想出去。”靖晚冰低低地推辭,埋下頭看書。
羽子淩的眼睛閃縮一下,又瞪了她半響,皺眉問:“你是在拒絕我嗎?”
聽到他語氣冰冷下來,晚冰的心底隱隱有些擔憂,但是她並不想妥協。
“對不起!”保持著唇角的微笑,她輕聲道歉,語氣裏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
羽子淩的神色恍惚而慘淡,無謂地翹了翹唇角,他似乎想一笑了事,卻笑不出來。
從來沒有女生敢當眾不給他麵子。
要說他不生氣那也是假的。
羽子淩站起身來,提著書包,大義凜然地走了。
靖晚冰咬住唇角,沒有回頭。
——
課間休息時間。
教室裏進進出出的學生很多,一片喧鬧嘈雜。
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上。
雙腿翹在桌麵上。
羽子淩一邊神清氣爽地吹著口哨,一邊將手中折疊好的紙飛機“噌”一下扔了出去。
透明而輕柔的空氣。
白色的紙飛機。
直直地飛了數米遠。
然後栽在了靖晚冰的書桌上。
她扭頭看了看他,臉色有些懊惱。
他卻揚起腦袋,還之以酷酷的笑容。
靖晚冰不明白羽子淩想要幹什麼?她並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涉,可是這個家夥……
——
傍晚時分,教室內,同學們陸陸續續已經準備離開。
可能是一整天沒有吃任何食物,靖晚冰的胃部開始隱隱作痛。壓著漸漸絞痛的胃部,她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忍受著,心底消極地祈禱,希望下一秒劇痛會從她身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