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妍突然一愣,想到當日張珊妮踩著她的手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不敢流露出絲毫的不悅,點著頭說:“嗯,快要好了,別擔心!”
嚴雅然伸手摸摸她的頭發,看著自己的女兒已經長這麼大了,來不及感歎,發現嚴妍身上穿的衣服材質摸上去就不同,便問道:“新買的?”
“啊?”完了,忘了這麼大的事情,這衣服是那天夏雨齊和她一起買的,來的時候壓根沒想起來這件事情,完了,她的衣服媽媽基本上都知道是哪幾件。
嚴雅然摸著衣服的布料,左右看了看。盡管已經含辛茹苦照顧孩子這麼些年,但是說到底以前也涉足過上流社會,衣服的材質和價位多少能感覺到。不由想起女兒跟著她這些年,都沒有買過多貴的衣服,那股對不起女兒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經不住問道:“價值不菲啊?”
一看這材質就知道,還有這牌子,那得多少錢啊!絕不是她們孤兒寡母這種家庭能負擔的起的,況且女兒也很節儉,根本不可能買這些。她大概能猜到是誰買的了。
嚴妍被這麼一問,突然緊張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隻能磕磕絆絆的說:“應該蠻·····便宜的……”,背後冷汗涔涔的。
嚴雅然看她一臉不自在的樣子,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他給你買的?”嚴妍一下被這個“他”給嚇住了,但是一想又覺得這個他肯定是指嚴禮國,隨即一點頭,因為除了他,在嚴雅然的映象裏不會有人這樣大手筆的為她買這些奢侈品。
剛才嚴雅然問的時候,嚴妍覺得整個大腦一片空白,害怕她媽媽已經知道她和夏雨齊的事情,轉念一想,知道她說的是嚴禮國後,便將錯就錯,先唬住媽媽。
想到嚴禮國,她的血液裏都帶著恨。她很想趴在媽媽的懷裏,大哭一場,告訴她自己被嚴禮國賣了,隻為了一塊地,這樣的父親還指望他對自己好嗎?
嚴雅然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以為是自己的問題讓她心裏覺得愧疚,對嚴禮國產生回避的想法。其實這麼些年,嚴雅然從來沒有阻止過她們父女之間的接觸,不過女兒好像不太願意再去接觸那個傷害了她也傷害了一個家的男人。
嚴禮國又因為家裏的兩個母夜叉就更不要提了,這些對她們一直不聞不問。嚴雅然想到這些,將手放回床沿,神色無無常的說:“他到底是你爸爸。”
“媽媽……你別這樣……”嚴妍覺得要瘋了,一麵被迫受到夏雨齊的壓迫,一麵害怕媽媽對她誤解,誤以為她和嚴禮國又聯係,和她疏遠了,可是她哽著喉嚨,說不出口。
嚴雅然靜靜的對著她說:“他最近總是去看你?”眼裏摻雜著一股複雜的情緒,嚴妍看不透,接著否認,隻是想讓嚴雅然放心,這個世界上,就她們母女相依為命,沒有別人。
為了讓這個說法更有說服力,於是開口道:“我們沒怎麼見麵,就是你動手術的前天晚上見了一麵……”說道這裏,她不由的一頓,想起了夏雨齊,想起他那天的暴行。立刻拉回思緒,隱藏情緒,又說:“我們見麵很少,你別忘了,他家裏的那對母夜叉哪裏肯放過他,就想我們消失呢!”
談到那對母女,不經意間回憶起離婚前夕,那一場場大戰。劉美麗帶著孩子衝到家裏來討要說法,還點明了她與嚴禮國已經舊情複燃,現在孩子終於找到爸爸,說什麼都不肯離開。
嚴雅然覺得自己不是不能去爭,可是看到那個男人懦弱的不敢承認,一個勁的求原諒的樣子,她就想要歇斯底裏,短短個把月,一切手續辦妥,她帶著女兒離開。
現在想來這是多傻的事情啊!害的女兒小小年紀跟自己受苦,當初一起打下的基業也拱手讓人,就為了自己那一點點自尊,現在想來,或許再來一次,她還是學不來劉美麗那一套。
想到這些,胸悶的氣喘不過來,氣色也不對。嚇得嚴妍大叫道:“媽媽!媽媽!你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永遠都是你的,以後我都不見他了,你別生氣,你別生氣!”
她迅速的按著床頭的警示鈴,擔心的不得了。片刻後,一大群醫護人員圍上來,又是打針又是側各項指標的,終於緩解了嚴雅然的疼痛。
忙活完,大家又都退出去,隻留母女在病房裏。
嚴妍看著媽媽的臉色好起來,又是害怕又是傷心,眼淚像珍珠一樣吧嗒吧嗒的掉下來,一個勁的說:“媽媽!我以後都不惹你難過了,你別生我氣,我永遠是你的小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