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賭贏了。

我身後一陣寒風,卷起無數的灰塵,周身迅速彌漫起白霧,他長手一撈將我鎖進懷裏,黑袍的袖子一揮,阻攔開群鬼。

“我的傻媳婦兒,你是閑人間日子太舒坦了麼。”

那鬼各個表情猙獰,忽然跪倒了一大片。

突兀中間出來的是姥爺的三隻青鬼,它們身上破破爛爛,見此化作一陣青煙無影無蹤。

“不是要與我退婚嗎。”他含住我的耳垂,濕噠噠的問道,手指劃過我的脖頸,“瞧瞧,到底是離不開我吧。”

“你少來了!”我一想到身後還有姥爺他們看著,忙拍開他的手,“要不是你,我能有這麼多事兒?”

歲崇麵具後的瞳孔一縮,殷紅的唇輕抿,捏著袖袍暗歎:“真是不講道理。”

我別開頭沒理他。歲崇放開我攔在我麵前,袖袍一揮,高聲喝到:“爾等汙垢,還不走是想灰飛煙滅嗎。”

那鬼群烏拉烏拉一陣,黑煙滾滾,果真消失的一幹二淨。

“你姥爺是善人,確實不該遭此劫。”

他聲音淡淡的,轉頭,從袖袍裏拿出一條紅繩放進我手裏。

我低頭一瞧發現上麵還栓了小石頭。

“這是泰山石,戴上後以後這種情況不會再出現了。”

歲崇食指順勢挑起我的下巴,垂著眸看我,空洞的眸子流露著我看不懂的情緒:“今日退親之事,我權當沒看見。這次我放他一馬,若是再有下次,因你而死的人,隻會越來越多,你明白了嗎。”

他表麵溫柔,但骨子裏著實暴戾。

我隻得點點頭,歲崇才揚起笑意,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你該修習些道法,日後有用。”

“為夫公務繁忙,若是再有事就喚我的名字。”

他揉了一把我的頭發,煙霧漸漸消散,他的身形也逐漸消失。

姥爺身後那三鬼忌諱莫深的看著我,在親人麵前這麼跟鬼親密,我著實有點不太好意思。

“姥爺,那個他說讓你戴上這個,說是泰山石。”

我把紅繩遞到他手裏,姥爺抬眼看我,手有些顫抖。

秋虎也是如此,一副惋惜的表情,最終歎氣道:“二爺,你也該休息休息了,這鬼帝的意思,您就放心吧。”

嗯?

什麼意思。

我隻是遞給護身符,怎麼感覺他說的話有點奇怪。

“我是著實不願放下這些。”姥爺垂著頭,身後那三鬼表情也有些可憐巴巴。姥爺低頭把陶罐抱起,一個個用袖子擦拭幹淨,對著身後說道:“回去吧,今日有勞三位了。”

那鬼化作青煙,一溜鑽進去,姥爺從口袋裏掏了符紙再次封上口。

“明兒日子就挺不錯的,讓丫頭帶走吧。”

秋虎說著還吐了口血,咳嗽了兩聲,虛弱的笑笑:“其實也好,這天煞孤星本就有道緣。長歌又是個心善的,如今還跟東嶽鬼帝結了親,這三家夥到她手裏,定然會有一番好修行。”

“我懂。”

姥爺抱起甕子,摩挲著,問我:“長歌,你可願意跟姥爺修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