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咬了一口指尖後就一直保持沉默，任由他一個人否定，說自己命不該絕。
可剛剛醫生都說，腦漿都撞出來了，難不成還能回魂？
歲崇這次來的並不算快。
但他一到，我能看見周圍那些竊竊私語的各種鬼魂都閉上了嘴，恨不得逃到犄角旮旯的地方，讓人看不到他。
歲崇逆著光過來，可沒有影子。
光撒在他用金線繡著的長袍上，燁燁生輝。
他一步步朝這兒走來，有種氣場，就算你看不到，你也能察覺那個地方無比陰冷。
眾人看不到他的存在，但紛紛讓出來一條路，連他的袍子都壓不住。
我也算是頭一回，這麼多人的情況下把他叫上來。
我身邊的鬼魂直打哆嗦，搓著身體問我為什麼這麼冷。
“那個”我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有點事情不太明白，想要請教一下。”
“哦？”
歲崇緋色的唇揚起，清淡的語氣尾音顫著。
我說完這句話，帶領著他們往沒人的巷子街走，四下無人後才敢正大光明的抬頭說話：“他被替死鬼取代了，之後怎麼辦？我需要做什麼嗎。”
“上官沒有給你守則？”歲崇覺得我問這個問題，太過意外。
我捏了捏衣角：“我還沒上任的，晚上他才會來跟我頒冊子。”
“那這件事情就順其自然，明天再說。”歲崇這麼決定完，我還沒急，身邊的同學就急了。
“不是，你是底下當官的吧！”他衝上去，剛要拽他的衣服，莫名其妙撲騰就跪倒在地，歲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氣不善：“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
他打了個哆嗦，咬著牙。
“我還不該死呢！”
“可你已經死了。”
歲崇淡淡說道，朝我伸手：“跟為夫回家。”
我瞥了一眼他，還是決定轉頭就跟歲崇走。那鬼魂還想要追上來，歲崇不知怎麼，長袖一揮，他就再無聲息。
“那人是我同學。”我抓了抓頭發，有點煩躁，“生死真是無常。剛剛我們還在教室裏麵上課呢。”
“習慣就好。”
歲崇在麵對我時，特別喜歡笑。隻是，瞧起來並不是發自內心，更像是怕嚇著我，刻意的保持。
“上次的事情，對不起。”我這兩天深刻的思索了我的做法，實在是太自私了。
我頓了頓，出了個特別嗖的主意：“要不，今天我給你燒點金元寶吧！”
“嗬。”
歲崇本來淺淺的笑容，倏然變得親切起來，微搖著頭：“該說你什麼好。”
“當了鬼使之後，就不怕看到陰兵了吧。”我話題一轉，背著手麵朝他，往後倒著走，“那我還會死嗎？”
歲崇抿了抿唇，他說：“為夫不知道。”
“那，死了之後我會下去陪你對嗎？”我笑了笑，歲崇不說話我便繼續說下去：“如果是那樣，我就不會害怕了。”
“為什麼？”歲崇麵上不解。
我說，“如果死了之後會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那我也願意陪你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