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縮了縮脖子,不由加快了步子。
廟宇建在一個荒山野地裏本就是件很違和的事情,它比我夢中更加殘破。
我站在廟前。
它的屋頂經曆過風吹雨打已經塌了頂,周邊都是些枯草樹枝,連條讓人進的路都沒有,密密麻麻全是荊棘。
我用手撇開了一條路,裏麵都是泥土塊的石磚,兩邊的石獅子不翼而飛。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奶奶家的人把它偷跑了。
塑像的頭可能在塌頂的時候被砸掉了,隻留下布滿厚厚灰塵的身體,呈正襟危坐的姿態,倒不像是什麼邪神。
我鑽進廟裏,在瓦磚的夾角中隨處可見破碎的瓷碗以及壇子的破碎片。
說來不知道是我神經大條還是這邪神隱藏的極好,這地方我竟然一點陰氣都沒有發覺到。這裏不算是背陰坡,太陽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就更顯不出來什麼了。
我本想找到那個塑像的頭顱看看的,可頭損壞的太嚴重了,碎成了一堆的渣。
我不敢妄下定論,把整個廟宇細細用手機拍攝了一遍,沒有任何遺漏才決定離開。
如果陰帝廟沒有問題,那這件事情應該從何查起?
我們時間本來就不多,明天就要動身離開,隻有這麼今天一天。
實在不願意這麼空著手回去,怕看到洛塵失落的眼神。
我隻能回頭又四下翻了一遍,除了土以外就是石頭塊,滿身都是灰塵也一無所獲。
正當我沮喪時,忽然覺得眼前一晃,有個白影子好像飄了過去。我一怔,渾身的毛孔都張大了數倍,警惕的看著周圍。
“誰?”
我大喝了一聲。
回應我的除了山裏的風聲,就是搖曳的樹影。
我看錯了?
人壓力大的時候,確實會出現幻覺。
既然沒有什麼收獲,看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我轉身離開時,眼睛忽然瞄到那桌子底下。
這裏是我唯一沒有去翻的地方了。那個布實在破破爛爛,一蕩就能揚起無數灰塵,光是看看就知道這有多嗆人。
我皺了皺眉,找了木棍遠遠挑了一把,那布被撩開,露出底下與周邊平和截然相反的東西。
人的頭骨。
我倒吸了口涼氣,這些人不知道死了多久,除了各種大小不同的森森白骨以外,一點身份都沒有。
足足有六個。
我不敢隨便亂動,用手機拍了照後就把布又重新還原回去,一轉身不知道什麼東西撲麵而來,我一檔,胳膊被石頭子重重砸住。還沒緩過勁兒來,一把黃土就迷了我的眼睛。
他不斷的朝我揚土,夾雜著石頭子,咣當咣當往我腦袋磕。
我眼睛被土磨的生疼,還得護著腦袋。
這什麼玩意?搞偷襲?!
我料定這地方不可能有人,也不管它三七二一,掐了一個辟邪四決,剛叨念到第三遍的時候,那沙土襲擊戛然而止。
我疼得眼淚嘩嘩流,不由破口大罵:“奶奶的!哪個不要命的敢動我?”
這個辟邪決又叫火龍決,用後在陰邪之輩人的眼裏,我渾身上下都是真火,碰著即死。
當然,這東西既然隻能在背後偷襲扔我石頭子,肯定沒膽量過來算計我。
這地方果然還是有點邪門。
剛剛是沒發現它的邪門出,這一踩著它痛點就開始跟我在這兒跳。
我留了個心眼,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然而,我沒想到這來時容易回去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