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般說著，格外矯情的眼淚往下掉。
“對不起，對不起。”歲崇抽出口袋裏的帕子，替我擦著眼淚，有些手足無措：“我知道你的眼睛漂亮，特別是被水洗過後，但你現在不該哭。我也不喜歡看你因為這些小事哭。”
“我不會被人奪走的。”
歲崇摸著從我口袋裏掏出手機，往裏麵輸入了一串數字，是他的電話號碼。
“這是我的私人號，新辦的。隻有你一個人知道。”歲崇說到，“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發覺到蔣子麓的生活也並不好過，一直有人在監視，所以不敢聯係你，怕給你帶來危險。畢竟這裏不是我的地盤，我未必能護得住你。”
“但，隻要我還在人間一天，就一定竭盡所能護你周全。”
歲崇聲音纏綿溫柔：“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天知道，我根本不想要什麼交代。
以前並沒有察覺，現在我又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本來就沒有親近過。
“你下午不是還要開會嗎？”
我擦了一把眼淚，朝他笑：“你走吧。”
“嗯，這段時間我想跟著洛塵一起做善，地府已經很久沒有給我派任務了，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搞砸了任務所以放棄我了。”
“怎麼會？”
歲崇輕笑一聲：“一般的新人它會給很長時間的適應期，以免出現差錯。相比任務而言，鬼使的存在更加重要。”
“愛妻不必太勞累自己，做善什麼的，不喜歡就不去做了。”
我拍開他的手，有些不滿：“那怎麼能行？”
我當鬼使的初衷就是靠勤勞的手，改變命運。這要是不做善了，我豈不是白受苦了？
“哦對了。”
臨下車，我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又坐了回去：“我，好像遇見蚩尤了。”
“也不能說遇見。”
我斟酌了一番說道：“準確的說，是他來找我了。”
“嗯？”
歲崇的眉眼一下子淩厲了起來，“他找你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搖搖頭，思索了一番，老實交代：“實不相瞞，他找了我不止一次。他跟我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什麼？”
我看到歲崇緊握著方向盤，嘴唇緊抿如臨大敵。
我收了視線，故作輕鬆：“他說，我是旱魃。”
歲崇的眉眼沉了下來，我嘴角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還是裝作無事的樣子調侃道：“那個人還挺有意思的。洛塵跟我說，那種邪神絕對不會留在人間的，他可能是搞錯了。”
“愛妻。”
歲崇抬頭看著我，眸光隱晦，他胸膛起伏的速度有些快，扯了個笑容：“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假如。”
我身體一頓，總覺得有些不妙。
他一旁的拳頭攥緊，說道：“曾經有人為了一些原因不得不拋棄了你，你會恨他嗎？”
我心裏一刺。
他如今試探都這麼認真的嗎？
我低頭笑了笑，掩蓋了眸間的傷痛，無所謂的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難不成是存了心思，準備要拋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