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瞬間的退縮,我腦海裏想到了賀知洲那張不懷好意的臉,他跟我說的那句話:“你既然能破陣,那下個鎮也不難吧?”
我不知道在冰冷的地上坐了多久。
我想了很多。
歲崇能保我陰間平安無事,可人心險惡啊。
難怪別人都喜歡權勢,我若是……她們就不會欺負我了。這可能就是所有人都喜歡高高在上的原因吧。
蘇綾羅又給我打電話。
她的哭聲無比的吵鬧,她說:“長歌,你救救他吧。真的……如果崇哥哥在陽間出了問題,那世間就大亂了!”
我想說,世間大亂與我有什麼關係。
但歲崇跟我有關係啊。
“我現在就買票去港台,你等我。”
我站起身來,一件件把衣服穿起來,那些扣子撿起來也再係不上了。
我眼睛很澀,但我不想哭。
我已經很醜了。
你知道人什麼時候覺得自己最可悲嗎?就是事情發生了,又無能為力。
我可以報警,然後呢?
我沒有證據說歲崇是她們做的,我也沒有受到侵、犯,如果受到了,周茜茜可以推給別人頂罪,然後繼續逍遙,看我的笑話。
本來就是這樣的。
我又想到那個女鬼跟我說:“沒有公道的,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公道。”
我定了去港台的票,帶了必備的銀行卡,渾渾噩噩往機場趕,周茜茜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意外,她問我想幹嘛。
我就說,蔣子麓的電腦隨身帶著,我要去找他,才能把這件事情辦好。
她遲疑了一下,又威脅了我幾句,也就隨著我去了。
我過去的才知道,歲崇傷的很重,一顆子彈幾乎是朝著他心髒去的。
蘇綾羅跟我講,她本來到港台散心,察覺到歲崇的氣息就跟著找來。那人好像一直跟著蘇綾羅,然後猛地拔槍,歲崇將她一拉,就變成這樣了。
港台的醫療設備很好,醫生說,如果十二個小時內他還沒有醒來,就讓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
什麼叫最壞。
“我要殺了她。”
蘇綾羅一直說著這句話。
我跟她坐在長椅上,我盯著醫院的一角,忽的就笑了:“你別鬧。殺人,犯法。”
“那他們殺人呢?”
“你沒聽報道說嗎?是蔣家的仇敵來尋仇。跟周家,跟那些人,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們殺人有替罪羊,你殺人,就犯法。”
“犯就犯,大不了我回陰間!”
“據鬼使手冊說,陽間犯法,陰間加倍。殺人重罪,神祗也難逃無間地獄,知法犯法,加倍。”
“我不管!”
蘇綾羅紅著一雙眼睛:“怎麼還有這種人?怎麼能有這種人!”
“你被保護的太好了。”我輕聲說道。
蘇綾羅叫我過來,無非就是想,讓我進他的意識裏,看看能不能靠他自身醒過來。
答案是無解的。
靈體破碎跟當時情況不同。
“既然不需要我,那我走了。”我站起來,拍了拍蘇綾羅的肩膀:“如果歲崇醒了,記得告訴我。”
“你要去哪?”
蘇綾羅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崇哥哥在裏麵躺著呢!你要去哪。”
“上學。”我看向她,掰開她的手:“生活還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