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萱萱緩緩睜開眼,室裏恒溫的空調,身蓋著薄被也是暖暖的,身旁傳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溫度。她的視線從薄被慢慢轉移到霸道地抱著她不放手的他的臉上。
時季邦清麗的臉孔安靜而祥和,微小到幾乎不可聞的呼吸聲,白皙的皮膚在暈暗的房間裏,依然能看到很白。
他——宛若天使。
第一時見到他全身是血地躺在了那裏,她有種錯覺是天使受傷了。
正因為這樣的感覺一直揮散不去,原本不想多管閑事的她,最終還是忍不住救了他。在打電話叫救護車來時,他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對上他那迷茫的雙眼,她猶如被催眠一樣,回握著他的手,並且輕聲地安慰著他沒事。
救他的那天,她一直守在他的身邊,見到他睡著時像一個天使一樣,漂亮得讓人舍不得把不好的詞語放在他的身上。可是當他完全清醒那一刻,明顯變了一個人,哪裏是天使,分明就是來自地獄裏的惡魔,讓人害怕。
時季邦就是一個矛盾共存的人,睡著時像個天使,睡來時卻是十足的惡魔;對她極度的溫柔,同時又是對她極度的殘忍;對幫主之位勢在必得,可是對任何事又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這樣矛盾的時季邦,夜萱萱從來都沒有看透。之前她願意花很多時間去了解他,一開始她信心滿滿,到現在連她自己都糊塗了。
她看不到他的真心,或者說他的真心從來沒有放在她的身上。
難道她真的要與時季邦這樣糾纏一輩子嗎?
夜萱萱凝視他半晌,這才悄悄地拿開他的手,爬起走到浴室裏。
窗外已經是白天了,但因為下著小雨,天氣陰暗著,讓人的心情也跟著陰霾。
無意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裏麵的人讓夜萱萱忍不住微微眯了眯雙眼才看清。鏡裏的人也跟著眯著雙眼,看清鏡裏的她脖子,胸口都是小紅點,那是時季邦霸道在她身上落下的印記。
最近的他越發地喜歡不斷在她身上印下屬於他個人的記號,仿佛這樣她就真的成了他的所有物。
心虛地別過眼,她慌忙地進入沐浴間,打開熱水,讓水從頭淋下來,讓她自己冷靜下來不去看著這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不想見到時季邦,可是因為母親又不得不與他在一起。努力地讓自己無視他的存在,可是麵對著他所做的事,她又不得不被影響到。
昨晚……發生的事情,她都記得,對於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說出的話,此時回想著,她都沒臉去見他了。
夜萱萱身穿浴袍從浴室裏出來,頭發還滴著水。一條大毛巾蓋住了她的頭,緊接著她被環進一個溫柔的懷抱中,那人動作輕柔地為她擦去頭發的水滴。
“這樣披著濕頭發,會著涼的。”時季邦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動作熟練地為她擦著頭發,領著她坐下,拿起吹風機調到微熱風為她吹著頭發。
時季邦很喜歡夜萱萱的烏黑的長發,沒有任何的染料,自然而順柔著,在她洗頭發之後,他總是很樂意地親自為她吹幹頭發。他在為她吹著頭發時,眼神十分溫柔而深情著。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夜萱萱正是看到他這樣,才會認定他對她是有情的。
“在想著什麼呢?”時季邦已經為她吹幹頭發,見到她透著鏡子看著他正在發呆,把吹風機放下,很自然地把她抱在懷裏。
自從這次受傷之後,她總是習慣地發著呆。她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可是給他的感覺卻是他們倆相隔了這麼遠。
見到她這樣子,總有一種她就會在他的眼前憑空消失,先是一慌,緊接著他總會逗她,誓要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他很不喜歡她忽視他的感覺,他喜歡她好看的雙眼看著他時閃閃發亮著。
“沒想什麼。”夜萱萱淡淡地回答著。
時季邦見到她又一副無視他的樣子,沒多想捧起她的臉,在她的嘴上吻了吻。
夜萱萱輕皺著眉,不敢避開他,因為清楚著他的性格,如果此時避開他的話,那隻會引起他更進一步的索取。可是要這樣承受著他時不時的亂動手,她還是不由皺起眉頭。?
“已經是白天了,你應該回幫裏了吧!”夜萱萱見到他又有所行動時,趕緊輕聲地提醒著他。
“工作的事不急。”時季邦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對她總是想趕走的他事,他很不爽地抱緊她,在她的脖子上輕咬一口,引她的輕呼,這讓他嘴角笑意加深幾分:“我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