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殿主, 竟要給他當丫鬟,虞靈兮想想都氣,不過看在他受傷的份上, 便不予計較了。
姬鳳簫先前的那一身白衣沾了不少血, 已然不能再穿。虞靈兮從他的芥子裏翻出了一身幹淨的衣裳, 給他穿上。
幫他穿好衣裳後, 姬鳳簫道:“玉佩, 香囊。”
虞靈兮聞言抬頭,“什麼?”
姬鳳簫用左手指了指腰間, “還差玉佩和香囊。”
虞靈兮翻了個白眼,都傷成這樣了, 還臭美。
吐槽歸吐槽, 虞靈兮還是找到了他隨身佩戴的玉佩和香囊, 給他掛在腰間, 整理好後, 虞靈兮道:“好了。”
“多謝殿主。”
聽他道謝, 虞靈兮沒感受到半點誠意。
——
紅葉穀距離他們落腳的地方確實不遠,一個時辰的行程。
抵達紅葉穀時,已經是夜幕降臨。
紅葉穀四麵環山, 四周山上種滿了楓樹, 此時已入秋,山上的楓樹相繼變成紅葉, 漫山遍野的紅, 這紅葉穀因此而得名。
除此之外, 紅葉穀中還長了不少珍稀藥材。紅葉穀擅醫藥和煉丹,門下弟子大多以丹藥入道。
紅葉穀穀主特意給他們安排了一個院子住下。
聶青陽扶著林盎進了屋,“二師兄, 我先前聽鍾師姐說你是在紅葉穀長大的,這是真的麼?”
林盎應了一聲,“嗯。”
聶青陽咧嘴笑了笑,“那難怪你醫術這麼高明。”
林盎看了他一眼,“你倒會奉承。”
“哪呢,我說的實話。”
林盎輕歎一息,“我若真的醫術高明,也不至於讓蘭之白白受那麼多年病痛之苦。”
提及白玉樓,聶青陽的臉色也變得沉重了,“二師兄,你也盡力了,三師兄的病連師尊都無可奈何的事,也不怪你。”
“罷了。”林盎看著他,“我已無大礙,你去照看大師兄,他傷得不輕,你可要好好聽話,莫惹他生氣。”
“我知道。”
“去吧。”
“好。”
等聶青陽出了去,林盎便捂住胸口咳了起來,他今日也傷到了內髒,全靠一顆回心丹撐著。
但姬鳳簫體內的毒還沒解,那一顆百毒解似乎並未起到作用,他還得另外想辦法。
好在他們來了紅葉穀,他想要的草藥在這裏都能找到。
他剛要起身出門,一個穿著紅衣的男子便進了來,懷裏還摟著一隻雪白的貂。
林盎見了他,臉上有片刻遲疑,他恭敬拱手,“見過穀主。”
“音書,此處無外人,你何必要和我這般生疏。”
林盎道:“尊卑有別。”
柳霜玥一揮袖子,身後的門便合了上來,林盎微微蹙眉,“你……”
柳霜玥看他驚恐的模樣,摟著雪貂往榻邊走,“過來,我替你療傷。”
“多謝穀主,不過我並無大礙。”
柳霜玥在榻邊坐下,“音書,你知道我不喜歡說第二遍,我若對你用強的,你也打不過我。”
林盎無奈,這人的性子還真的是十幾年都不變,小時候霸道,如今都快到而立之年了,繼承了穀主之位,還是這般蠻橫。
他走了過去,柳霜玥將懷裏的雪貂放在一邊,“躺下。”
林盎從小便對他言聽計從,許是習慣,他一用命令的語氣,他便下意識按他說的做。
他躺下後,不願看到柳霜玥那張花枝招展的臉,幹脆閉上了眼睛,不料腰間一鬆,他猛地睜開眼睛,抓住了那一隻給他解腰帶的手,“穀主這是做什麼?”
柳霜玥看著他,毫不心虛,“音書,你也是自幼學醫的,在給人醫治前需仔細檢查傷勢,這道理你該不會不明白。”
林盎坐了起來,“這紅葉穀醫者無數,我看還是不必勞煩……”
他一句話沒說完,便忽然身子一僵,喉嚨也發不出聲,方才柳霜玥對他用了暗針,令他動彈不得,還說不出話。
他重新被放了下去。
柳霜玥道:“你何必逼我用強的。”
林盎自然知道自己中了柳霜玥的暗針,此時就算他無論怎麼不情願,都隻能任由他擺布,他幹脆再次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為淨。
半個時辰後,柳霜玥為他重新穿好了衣裳,並將他身上的暗針取出。
暗針取出後,林盎僵硬的身子得到了放鬆,且舒服了許多,柳霜玥方才用了靈力給他療傷。
雖然這無恥之人方才將他的胸口摸了個遍,但林盎也承認是他救了他,“多謝穀主。”
柳霜玥重新抱起被放置在一旁的雪貂,“你這左一句多謝,右一句多謝,說得我心都快寒了。”
林盎瞥了一眼他懷裏的雪貂,這雪貂已經不怎麼愛動,有時看上去像一隻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