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屋簷下的階梯上,虞靈兮給他的傷口止了血,再撒上一層藥粉,用紗布裹著。
一想到今夜他還要受折磨,虞靈兮道:“疾風,今夜是月圓之夜,天黑之後,我便過來,你哪也不許去。”
疾風應了一聲,“嗯。”
虞靈兮想起當初在疾風記憶裏看到的場景,過去四年疾風體內的毒每個月都會發作,都是屛月替他鎮住的,而此事姬鳳簫和林盎他們並不知情。
她想屛月為什麼不將此事告訴姬鳳簫,她最信任的不是姬鳳簫麼?
“疾風,你中的到底是什麼毒?為何每個月十五發作?”
疾風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虞靈兮想起,疾風來了萬靈殿之後便失憶,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若是放任他體內的毒不管不顧,終有一日疾風會承受不住,她必須要想法子解開他體內的毒。
可她不知前因後果,一時也難以下手。
若是將此事告訴姬鳳簫和林盎,或許他們會有法子。
“對了,疾風,我們將此事告訴姬公子和音書,讓他們一起來想想辦法,看如何解開你體內的毒。如何?”
疾風猶豫了片刻,“師尊曾想過多種辦法,無用。”
虞靈兮眼裏的希望又黯了下去,屛月也算是這天底下最神通廣大的人,她都沒法子的事,其他人又能如何。
就像是白玉樓的病,屛月也是想盡辦法,卻還是未能將他治愈。
見虞靈兮如此沮喪,疾風道:“不過,即便告訴他們,也無妨。”
虞靈兮抬眸看著他,“那我來將此事同他們說一說,看看可有對策。”
——
虞靈兮用傳話符將姬鳳簫和林盎都叫來了梅園,林盎還帶了診療箱過來。
虞靈兮便將事情的大致與他們說了一遍。
疾風平日裏寡言少語,什麼事都悶在心裏,與他四年同門,他們幾個師兄弟竟都沒發現疾風中了毒。
姬鳳簫也曾懷疑過,當初在茗州城時,恰逢月圓夜,他還特意讓疾風留在他房中觀察,但並未有異樣,那時還以為是自己多慮了。
姬鳳簫問:“兩個月前在茗州,我與你二師兄將你留在房中查看,你並無異樣,是如何做到的?”
疾風如實道:“有人給了我解藥。”
姬鳳簫眉心蹙起,“是誰?”
“不知,那人戴著麵具。”
“何時的事?”
“在昌平的最後一日。”
姬鳳簫想起他們在昌平棲月閣最後一夜,疾風確實出去過一趟,想必就是去見那個麵具人,“他還說了什麼?”
“他隻說我們還會見麵。”
“想必給解藥的人便是下毒的人。”林盎接著問:“過去四年,可是師尊在替你壓製體內的毒?”
“是。”
林盎又問:“那上個月毒發時,你又是如何應對的?”
虞靈兮道:“在玄清山時,疾風毒發,我探了他的靈,被帶入了一段回憶,見屛月撫琴壓製了疾風體內的毒,所以我便也效仿了。”
林盎目光深沉,“若是能以琴音鎮壓,那或許不是毒藥。”
虞靈兮一愣,“不是毒藥,那是什麼?”
“暫時還無法下定論。”林盎站了起來,“疾風,你進房裏來,我先替你瞧瞧。”
疾風也站了起來,隨著林盎進了房,留下虞靈兮和姬鳳簫在前廳。
虞靈兮若有所思,她看向姬鳳簫,“姬公子,疾風來萬靈殿之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姬鳳簫回憶著四年前的場景,那日雷電交加,出門辦事的屛月從外麵禦劍回來,還帶了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我隻知他是師尊從外麵救回來的,那時他已然奄奄一息,他清醒之後,便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師尊便收了他為徒。”
虞靈兮也知道這件事,當初白玉樓就與她說過,可憑這點線索,根本無法推測出疾風的身世,以及他到底因何而中毒。
想到什麼,虞靈兮問:“那疾風當時可有貼身之物?”
“寒影劍。”姬鳳簫自然看穿她想幹什麼,“你想探靈?”
“沒錯。”
姬鳳簫:“不失為一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