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審訊室,奧斯莫諾夫掏出ZIPPO火機,啪地點了根煙,狠狠地猛吸幾口。
一個圍著類似屠宰場屠宰工一樣的白大褂、口袋白口罩,身上卻穿著迷彩服,顯得不倫不類的胖子領著幾人出現在走廊盡頭。
“少校同誌。”胖子手裏拿著一個漢堡包,挺了挺渾圓的大肚腩,“很高興看到你又需要我的幫助。”
縱然走廊裏彌漫著嗆人的煙味,奧斯莫諾夫仍舊問道一股子濃烈的酒氣。
“安東尼,你又喝酒了?”他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胖子安東尼聳聳肩,一張又紅又肥的圓臉上堆滿了毫不在乎:“隻是喝了一點點,你知道我的,工作的時候喝點酒會讓我更加投入。”
“該死!我就不應該找你!”奧斯莫諾夫用手在鼻孔下扇了扇空氣:“記住,別弄死了,一定要活著。”
“隻要是活著就行?”安東尼問。
“沒錯,我要他好好活著,手段你可以上……”
……
秦飛坐在椅子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嘴唇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幹燥,有了點濕潤的感覺。
很好。
他安慰自己,剛才不顧尊嚴吞下的那塊羊肉,還有喝下的那些檸檬水,起到了立竿見影的作用。
久旱逢甘露了,也許就是這種感覺吧!
奧斯莫諾夫剛才是在賭,他賭的是自己不會放下尊嚴像狗一樣去吃肉喝水,而自己賭的是這家夥到底會不會將賭注壓在自己的自尊心和尊嚴還有心理底線上。
現在看來,是自己賭贏了。
奧斯莫諾夫像個被點燃的火車頭一樣怒氣衝衝摔門而去,恨現在在這個回合的較量中自己勝出了。
他忽然對在203部隊選訓期間接受的“狗一樣”的生活心存感激,也許這就是特種部隊為什麼會設置這些科目的原因,讓你習慣能夠在危急來臨的時候眉頭都不皺一下吞下垃圾桶裏的食物,讓你在身體極度缺水的情況下不帶一絲猶豫立刻喝掉你平時連看一眼都感覺惡心的水。
剛才隻要自己稍微猶豫一點點,那麼一兩秒,也許奧斯莫諾夫就能做出反應,自己想做的一切會功敗垂成。
體力的回歸令秦飛開始有了思考的機會。
相對在那個充斥著刺耳雜音的房間裏,現在所在的地方簡直美若天堂。
那個一直縈繞腦海的問題再次出現。
其他戰友去哪了?
這到底是一次訓練還是貨真價實的被俘了?
他開始慢慢回憶起每一個畫麵。
負責在房間外頭警戒的是雷鳴,為什麼竟然在沒有一點預警的情況下被人潛到屋子旁邊?
秦飛越想越不對勁,他覺得也許這真的是一次訓練,也許此刻的雷鳴就在黑鏡的背後,和從前一樣摸著下巴冷眼旁觀,分析著自己每一個行為。
哐——
鐵門被粗魯地推開。
秦飛扭頭一看,一群人抬著各式各樣的家夥魚貫而入。
電瓶、儀器、裝滿冰的水桶……
秦飛的心又沉了下去。
其實他早就想到會有這一步,在203部隊接收選訓的時候,秦飛上過反審訊的理論課,在偵察營的時候,也參加過模擬的反審訊訓練,但是相對起麵前這些,顯然是小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