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秦飛坐在距離河邊大約幾百米的一截樹樁上,他卸下了自己的作戰背心和彈藥等等累贅,拿出醫療包準備處理自己的傷口。
至目前為止,秦飛依舊沒有確定自己幹掉的那個紅色貝雷帽的家夥到底是誰。
看起來那家夥倒是個大人物,他的死肯定會讓叛軍混亂上好一陣,至少目前自己還有一些富餘的時間將槍傷處理好,否則帶著槍傷根本走不遠。
擺在自己麵前的路現在有兩條——立即取出,或者留著去到自由城後去醫院讓醫生拿出來。
從安全角度來看,第二個無疑是最佳的選擇,不過從目前的形勢看,秦飛不得不盡快將彈頭拿出來。
因為他還要進行一段漫長的逃亡之路,留在體內的彈頭會帶來劇烈的疼痛,而且不斷摩擦肌肉組織,可能會導致不斷的出血。
彈頭早晚要取,從這裏去洛科港至少十個小時,從洛科港坐船去到自由城又要幾個消失,等到凝血後再拆開等同遭第二次罪,而且會形成二次傷害。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這裏的叛軍使用的子彈多為本地土製,製作工藝十分粗糙,一些彈頭含鉛等重金屬,滯留時間過長會引起中毒,秦飛不想讓自己死於急性破傷風。
由於傷口的位置問題,秦飛無法看清楚傷口裏的所有情況,這令他十分頭疼。
醫療包裏有鉗子,秦飛決定采用一種極其考驗自己忍耐能力的方法來取出彈頭,那就是依靠鉗子伸進彈孔中,憑借手感將它扯出來。
野外自行處理傷口是一個技術活兒,一般部隊是有專門受過衛生急救培訓的衛生兵負責這項工作,不過秦飛卻知道該怎麼辦。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清楚怎麼去處理傷口,但是這些知識好像就像鐫刻在石頭上的字一般留在腦海裏,隻要到了需要的時候就會蹦出來。
一個奇怪的部隊番號突然蹦出了腦海,203……
203?
這是什麼東西?
一瞬間,許多張麵孔出現在他腦海裏,那些都是軍人,穿著迷彩服,大家在野外有說有笑,顯然是進行著訓練。
一個小個子的麵孔出現,凶巴巴地朝大家狂吼……
這個小個子,樣子長得真像神話故事裏描述的雷公……
秦飛用力甩甩頭,最近他總是是不是出現這種幻覺,他覺得這應該是自己之前服役的時候留下的畫麵。
不過自己已經退役了,還犯了罪,可惜,那些畫麵,那份戰友之間的情感,是那麼的暖心。
甚至,那個雷公模樣的小矮子軍官,看起來一點都不招人嫌。
在醫療包裏尋找消毒水的時候,秦飛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醫療包和水壺,全完蛋了。
朝他右側射來的幾顆AK47子彈不光打穿了他的水壺,還劃穿了裝有消毒水的瓶子。
現在包裏能用的隻有快速止血劑和止血棉和自黏紗布而已。
“我……”
秦飛長歎一聲,差點又要罵娘。
不過他仍然覺得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自己挨了那個紅色貝雷帽近距離一槍沙漠之鷹射擊,居然沒打穿防彈衣,而側麵朝他射擊的叛軍士兵用的AK-47采用的是土製子彈,在打中秦飛之前已經打斷了一顆小樹,之後又穿透了水壺,所以才不至於直接穿入腹腔。
相對於失去一瓶消毒水和一戶飲用水,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