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斯本機場,清晨。
西南麵的跑道附近,麗笙酒店頂層。
通往天台的白色消防門鎖孔輕輕在轉動,隨著哢擦一聲,門鎖被打開。
安德烈背著巨大的軍綠色裝備包,身穿那件M43外套,依舊帶著那頂墨綠色的招牌式無簷抓絨帽出現在天台上。
這是一座機場附近的酒店,從酒店天台朝北麵望去,可以看到整個裏斯本機場盡收眼底,各種商用客機低空掠過天空,落在機場為數不多的兩條跑道上。
貫通南東北和西南向的是主跑道,足有3.8公裏長,能夠降落大型的類似波音747飛機;而另一條大約2.4公裏左右的跑道則由相反的東南和西北方向和主跑道交叉形成“X”形。
裏斯本的機場並不算大。
安德烈解下背包,從裏麵拿出望遠鏡和激光測距儀,開始搜集狙擊數據。
小型的私人飛機一般不會上主跑道,所以安德烈選擇了副跑道進行測距。
從麗笙酒店樓頂天台到最遠端的主跑道盡頭距離是4.81公裏,而覆蓋副跑道最遠的距離則隻有3.53公裏。
這種距離都沒有超出安德烈包裏那支特製的狙擊槍發射的屠龍彈所能達到的最大距離。
放好測距儀和望遠鏡,安德烈看了看表,已經是早晨的4點30分,天色還沒亮,按照情報,精英會的私人灣流G500飛機將會在早晨的7點30分起飛。
時間還十分充裕,他再次拿起望遠鏡,仔細在機場上搜索了一番,果然在東麵的停機坪上發現了一架灣流G500。
“唔……”他自言自語道:“看來就是那架飛機了。”
再次放好望遠鏡,安德烈回到天台的消防門邊,在門邊裝上一個紅外報警撞擊,然後拿出手機,自己跨過那根看不見的紅外射線。
嘟嘟嘟嘟——
手機屏幕頓時亮了起來,變成紅色,急促的警報聲隨之低聲響起。
對於一名獨狼型刺客來說,沒有後勤支援,沒有觀察手,完全就得依靠自己,這種警報裝置是必須的。
安裝了警報裝置還不算完事。
安德烈從打背包裏取出一捆高強度的尼龍繩,然後走到天台的另一側,低頭朝地麵望去。
下麵是酒店附近的一片樹林,遠處是大馬路,還有一堆紅色的居民區房頂。
安德烈將繩子一端拴在一根粗大的水管上,然後將成捆的繩子放在天台邊緣。
這是他的備用逃離路線,加入酒店的出入口和樓梯、電梯被敵人封鎖,這就是他的求生之路。
做完了一起後備工作,他走回原來的位置,在天台邊選擇了一個視野最開闊的位置,然後在大包裏拿出一堆奇怪的金屬管子,慢悠悠將管子組合起來,然後把一塊厚厚的帆布固定在頂端。
放在地上,這竟然是一個摺疊的凳子。
一個刺客狙擊手,需要長時間地等待,而天台邊緣的圍欄足足有一米高,人趴在地上是不行的,隻能采取坐姿射擊,隻有讓肌肉盡量不至於處在疲勞的狀態下,盡量讓人體處於最佳的射擊狀態,才能確保一擊致命。
終於,簡便的折疊椅總算調解到最舒適的高度,在這個高度上,安德烈既可以看到整個機場,由不至於讓自己過於暴露,而身體又是最放鬆的姿態。
他坐回地麵上,從大包裏再拿出一張黑色的塑料雨布,將它鋪在地麵上,然後仿佛舉行一場隆重的儀式,慢慢從包裏拿出許多零碎的槍支組合部件——槍栓、槍機、槍托、槍管……
所有的部件上都泛著一種銀色的啞光,似乎所有的部件外表麵都進行了磨砂處理。
安德烈熟練地將部件一個個按照固定的順序開始進行組裝。
組裝一支狙擊槍是一件十分細心謹慎的活兒,每一個狙擊手都受過各種組裝培訓,包括在黑暗中進行槍支組合。
安德烈手裏的狙擊槍在昨晚就已經進行過細致的檢查,確保了部件沒有任何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