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輕舞看著齊半山走進來,心中了然,知道齊半山過來的原因。
齊半山掃了眼辦公室,發現淩飛不在,便道:“原本打算多耽擱一段時間,可惜,事情暴露得太快。”
“關於齊先生的事,淩飛和我說過。”
易輕舞道,“感激你猜到這些,還願意留下。”
“不必謝我,我隻是在致敬自己的青春而已。”
齊半山淡淡道。
那也曾是他想要做而未做之事…… 易輕舞一頓。
“這件事你們成功率幾乎為零。”
齊半山道,“易輕舞,你認為這麼做真的值嗎?
看你自己,現在已經退出易家。”
易輕舞默然許久,方才幽幽道:“值不值,由後人評判。”
“看來你是準備一意孤行了。”
齊半山搖搖頭。
易輕舞眼神堅定,是啊,一意孤行,都已經走到這裏了,還有可能回頭麼?
“輕舞想問齊先生一件事。”
易輕舞道。
“問。”
“齊先生身為醫者,滿意現如今中醫在華國的地位麼?”
易輕舞認真問道。
齊半山沉吟半晌,方才答道:“年輕時不滿意。”
“現在呢?”
“不滿意又有何用?”
齊半山反問,“階級已然固化,乃至於整個社會對於醫道世家界的看法也固化,他們的地位,無法動搖。”
易輕舞看著齊半山良久道:“淩飛和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意氣風發少年郎,敢拿屠刀向惡龍。
然而英雄會遲暮,屠龍少年也會老。”
齊半山身體一顫,眼眸幽幽,屠龍少年也會老,這話說出了他真實的寫照。
是啊,老了。
曾經的他是屠龍少年,敢提刀向惡龍,如今的他屈服於惡龍淫威,說著所有人本該屈服的話語。
意氣風發少年郎,興酣可上九天攬明月,現如今,垂垂老矣,壯心已矣。
“若隻是老了,輕舞覺得無可厚非。
但是,若屠龍少年成了惡龍,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易輕舞道。
聽到這句話,齊半山仰頭長舒口氣:“易輕舞,我知道你想和我說什麼,放心吧,齊半山還是那個齊半山,雖不再是屠龍少年,也不會成為惡龍。”
言畢,齊半山轉身離去。
易輕舞抿嘴,齊半山這顆隱藏炸彈,她可以確定一定不會爆炸了。
…… 淩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股東大會自然是推遲,接下來需要準備淩文淵的葬禮!這一切依舊由淩文敬負責操辦,不得不說是一種嘲諷,殺人者為被害者操辦葬禮,與貓哭耗子有何區別?
淩文淵不是一般人,他的葬禮自然不尋常,需要大為操辦,不可能草草了事。
這一耽擱恐怕就是十天半個月,對淩文敬而言,拖延的時間何止一點點。
淩家的局勢因此而穩定下來,淩飛手上拿著的股權一時半會兒也派不上用場。
在淩文淵葬禮籌備的第三天,淩飛打電話邀出淩文勳商談一些事宜。
一大早淩飛離開新淩家來到一間茶樓,沏上一壺清茶,飲茶等待淩文勳的到來。
淩文勳並沒有讓淩飛等很久,十分鍾後就到了包間內。
門打開,淩文勳全副武裝,口罩帽子風衣齊全。
淩飛看到這一幕微微失笑:“怎麼這樣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