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耳朵仆從離開了,對他來說,隻要聽從命令就好。
……
真是太麻煩了,諾厄修想。
剛剛安撫好對方的情緒,他從宮廷的湖泊邊離開,有時候,他更想直接把對方殺了,或者毀掉,但是,出於某種原因,那個存在又是他認為難得一見的同類。
如今的諾厄修,眼裏隻粗劣地將周圍的存在分為兩種,一種是可以用的工具,一種是無用的廢物。薩米爾獨立於這兩種分類之外,諾厄修覺得薩米爾本身就是鎖鏈,是他主動牽住了鎖鏈。
而湖泊裏的那個存在,算是第四種。
如果要貼個標簽的話,諾厄修會認為對方是比自己要愚蠢得多的同類。
因為是難得一見的同類,而且他們之間有一些淵源,所以沒有辦法……諾厄修想,但沒有關係,等他能夠讓薩米爾徹底留在這裏,對方也沒什麼用了。
諾厄修這樣想著,走在回去的路上,他現在更想早點見到薩米爾了。就在這時,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朝他走過來,為首的獸人頂著華麗的王冠,披散著灰色的長發,眼睛狹長,和他一樣瞳孔幽深,正是諾厄修的哥哥,獸人帝國的國王。
國王陛下叫住了他:“四弟!”
諾厄修站在原地,既沒有上前熱絡地應承,也沒有轉身離開。他就那麼麵無表情地看著國王陛下。
國王陛下屏退周圍的侍從和大臣,然後走到諾厄修麵前,他們一同拐進了一個角落,國王陛下問:“之前我叫你,你為什麼不來?”
諾厄修說:“有事的話,我會主動過來找你的。以後,你不要再讓人靠近那個房間,包括你。”
他的語氣和態度,竟然隱隱在國王陛下之上。而國王陛下對此也已經習以為常,甚至有些諾諾不敢言。
“可是,你為什麼忽然從精靈島回來了?丹在那邊怎麼辦?”國王陛下問。
諾厄修笑了一下:“你很擔心他嗎?”
國王陛下哽了一下。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最近那些兄弟,死得有點多了。雖然對外有諸如失蹤生病休養之類的理由,但大臣們已經看出來不對,國民們也很快會發現異常的。
十八王子看上去是比較難得可貴,能夠在諾厄修手裏活下來的一個弟弟。雖然不知道諾厄修為什麼放過了他,國王陛下還是希望能讓這些弟弟們盡量多活下來幾個。
諾厄修垂下眼,說:“我回來是因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至於丹,他腦子聰明,能自己回來。”
國王陛下心裏還是有一些疑惑,但沒說出來。他和諾厄修又討論了些其他事,關於那些兄弟們,諾厄修急著回去,說:“你按自己的想法辦就好了。”
國王陛下心想,如果他有自己的想法,當初就像大哥一樣死的不明不白了。
父王退位,大哥死去——雖然他們對外宣稱是失蹤,這才讓他坐上了國王的位置。
國王鼓起勇氣,問道:“四弟……父王最近怎麼樣了?”
諾厄修眯了眯眼睛:“他還在休養。”
國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他一麵……”
“再說吧。”諾厄修看著天邊逐漸變成暗藍的顏色,太陽落下,月亮已經升起來了。
“如果有什麼事,我會自己去找你的。”諾厄修說:“不要再打擾我了。”
雖然諾厄修說得輕描淡寫,但國王心裏還是一驚,幾乎瞬間就起了一身冷汗。
國王看著諾厄修匆匆離開的背影,從拐角中出來,外麵的大臣和侍從們瞬間擁上來包圍著他,其中有幾個大臣竊竊私語,認為國王陛下對諾厄修實在太寬容了。而諾厄修仗著這份寬容,屢次在國王陛下麵前失禮,這樣下去可不行。而且諾厄修行為向來詭異,也許該讓他知道一些禮儀……
國王眯起眼睛,享受著大臣們對他的吹捧。雖然他當初上位的時候名不正言不順,但後來因為種種措施,憑借著強硬的手腕,讓獸人帝國的國力增強,比以前更加強大,才讓這些大臣們逐漸改變了看法,認為國王是近兩百年最英明神武的國王。
然而,他隻是按照諾厄修說得去做而已,從最開始囚禁父王,殺害大哥,扶他上位,到後來關於政事軍事上的種種改革和手段,都是諾厄修讓他去做的。如果他不聽話,諾厄修會直接控製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