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米爾嗬嗬一笑。
他和諾厄修對現在的情況都心知肚明。諾厄修知道薩米爾不可能心甘情願留下來, 薩米爾也知道諾厄修不可能善罷甘休。以前還很弱小的諾厄修就可以拚盡一切讓他留下來,現在諾厄修變得更強大, 自然想更不會輕易放薩米爾離開。
如果薩米爾實在不喜歡他,他就動用一些手段至少讓薩米爾也不能喜歡上別人,然後留在他身邊就好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們確實非常了解彼此。
畢竟在諾厄修還是小狼崽子的時候,薩米爾陪伴了他很長時間。
給他喂食,照顧起居,教導他學習,陪伴戰鬥,一個幼崽所需要的所有物質情感需求, 都是薩米爾在那個被封鎖的高塔中給與的。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諾厄修俯視著薩米爾, 手指劃過他的下顎,諾厄修和他額頭相抵,狹長的眼睛幽幽地看著他。
“薩米爾, 你要是一直這樣, 誰都不愛就好了。”
……
坐在馬車上的時候, 十八王子不安地甩動著尾巴,他窺探著薩米爾的神色,說:“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薩米爾回過神來, 搖了搖頭:“我隻是在想一些事而已。”
他斜靠在車壁上,雙目靜靜地注視著前方, 完全沉入在自己的思緒中,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隱隱約約的冷淡感。
十八王子從沒見過他這樣,薩米爾大部分時間都是興致勃勃的,他不由得猜測,今天早上薩米爾和諾厄修發生了什麼——畢竟, 在獸人帝國,能讓薩米爾有這種情緒波動的,隻能是諾厄修。
十八王子心裏有點難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坐在這裏的價值是什麼。到了競技場之後,薩米爾扣上麵具,轉頭對他說:“別忘了壓我贏啊。”
“好。”十八王子應了一聲,覺得胸口堵塞起來的地方又通了一口氣。
薩米爾進了競技場之後,立刻便有工作人員迎接他前往專門的休息室,薩米爾正在準備的時候,工作人員說:“今天要打的是晉級賽。”
薩米爾:“嗯,有什麼問題嗎?”
“晉級賽一般會給你安排更高段位的對手,這樣的話,比賽會更加刺激。今天有很多觀眾都是專門來看你打晉級賽的,所以你一定要贏啊。”
薩米爾心想這家夥是不是也在自己身上押注了,他抬起頭笑了一下,頸部線條被拉得非常明顯而漂亮,工作人員晃了下神,就聽薩米爾問:“那麼,給我安排的對手是誰?”
工作人員猶豫了一下,低聲在他耳邊說:“一般是不允許告訴你們的……你的對手是幽明蛇家族的代表。”
薩米爾愣了一下,腦海中飛快地閃過那個幽明蛇的身影。
是他?
薩米爾問:“為什麼會安排我和他呢?他不是代表家族參賽的嗎?”
工作人員解釋道:“他後來又敗了,然後幽明蛇家族放棄了他,他就作為散人選手參加。你們一個是常勝不敗的白麵具,一個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幽明蛇,這種對比和衝突還是很吸引眼球的。而且,觀眾眼裏,不一定覺得你比他厲害呢。”
後麵這句,就是刺激薩米爾了。不過事實也是如此,畢竟薩米爾和幽明蛇的競技場等級不同,在沒有晉升之前,薩米爾贏再多場,觀眾對他的評價也是有限的。
觀眾們對他的興趣,還是更多的停留在,那張白麵具下麵究竟是什麼,以及更直接的欲望。
薩米爾緩緩問道:“他又敗了嗎……敗給誰了?”
“你對他好像挺關注的。”工作人員隨口說:“不知道,沒關注,是個不起眼的選手。”
幽明蛇會敗給一個不起眼的選手嗎。
難道他是那種狀態流選手?實力強弱主要看當時的狀態?
所以,幽明蛇是狀態流選手嗎
薩米爾嘖了一聲,按住胳膊上的傷,黑色的血從傷口流出來,他剛才一時不察——或者說,察覺到了,當因為幽明蛇之前鋪墊的攻擊,讓他完全無法阻擋,隻能看著那條小蛇咬住胳膊,撕下一塊血肉。
幽明蛇得手之後,也沒什麼表情,他和薩米爾見到的大多數競技場選手不一樣,那些人經過頻繁的戰鬥,身上總是帶著一種凶煞血腥的氣息。幽明蛇的情緒就很平淡,他這幅表情,放在吃早餐的時候,或者散布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區別。
但他的手段依舊陰狠毒辣,防不勝防,每一招都是陷阱,都是絕殺。
尤其是他激活血脈之後。
大概是腐蝕之類的力量,這是薩米爾第一次被拖慢了戰鬥節奏,時間拖得越久,他就感受到自己的狀態受到了來自幽明蛇的影響。
傷口受腐蝕效果影響是黑色的,薩米爾使用了簡單的淨化術,但淨化術並沒有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