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戰鬥從最開始的克製壓抑,逐漸變得越發狂暴隨心,天空中異象不斷,赤鬆子等人紛紛被吸引而來。
山石崩裂,林木悚然,眾人小心翼翼地登上山頂。
從氣息上判斷,他們已經知道是雲帆在和北冥大師切磋比試,隻是用得著這麼誇張嗎?點到為止不好嗎?
劍氣彌漫,待到眾人忍受割膚般疼痛趕到山頂之時,雲帆和北冥大師也已經結束了戰鬥。
執劍相對,血衣雙劍被飛雪劍斬出了不少裂紋,而仙風道骨的師父卻也不是毫發無損,他那一縷長髯,如今已經蕩然無存。
“你個孽徒!”習慣性地伸手撫須,可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胡須已經沒了,瞪著雲帆,北冥大師冷聲哼道。
對手難求,相互印證,越打越興奮,哪還顧得了這些?
不過雖然嘴上不客氣,可北冥大師卻沒有任何的不滿,相反,眼神中帶著欣慰以及複雜,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是自己所期望的,可真當被超越之時,內心中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看著自家師父沒有胡須的麵龐,說實話,雲帆自己覺得很怪異,訕訕笑道:“師父,要不我幫您做個假的吧?”
“滾!”大手一揮,狠狠地瞪了一眼雲帆,也不搭理上山的眾人,北冥大師直接飄然而去。
看了看四周的戰鬥殘骸,赤鬆子來到雲帆身邊,很突然地一聲長歎,道:“一轉眼,師弟竟然已經擁有了能夠跟師父比肩的實力,看來為兄確實老了。”
看著麵前的赤鬆子,雲帆皮笑肉不笑道:“師兄都已經年逾古稀,自然是老了。人有生老病死,咱們修道多年,就算看不破也早就習以為常了,有什麼可感慨的。”
被噎了一句,赤鬆子默然,隨即深深地看著雲帆,道:“師弟聰慧,難道不明白為兄的意思?”
“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才不想跟你談,天宗的掌門,我不幹!”雲帆相當幹脆地拒絕道。
“你不當誰當?如今帝國建立,看似一片平和,可暗流湧動,危機四伏,整個天宗也就師弟有這份智慧能夠平衡左右。我們天宗自命超脫,可在帝國的陰影下,又如何能夠做到真正的超脫?”赤鬆子極為嚴肅地勸說著雲帆。
迎著赤鬆子真誠以及懇求的目光,雲帆依然搖頭,淡然道:“師兄高看我了,天宗人才輩出,能勝任掌門之位的又豈止我一人?旁的不說,我覺師妹曉夢就挺適合咱們天宗掌門這一職位的。”
“曉夢!?”赤鬆子微微一怔,他不是沒想過曉夢,隻是曉夢自從當年被師父收為徒弟後就一直處於閉關狀態,她或許聰明絕頂,可智慧並不是智商,把天宗交給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女孩兒手上,赤鬆子不放心。
剛想反駁,可他一個愣神的功夫,雲帆已經大步往山下走去,轉頭看著離開的雲帆,赤鬆子無奈地搖頭。
這世道怎麼了?
堂堂天宗的掌門人竟然都送不出去?
也許是因為在【天人之約】的比試中戰敗,道心受創的緣故,這幾年,赤鬆子對於掌門之位越發地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想要找一名合格的接班人,隻是,怎麼就這麼難呢!?
【不過話說回來,曉夢也未嚐不可以。】看著雲帆離開的背影,赤鬆子心中一動,自己真是老糊塗了。
以這二人的關係,曉夢接過掌門之位與雲帆當掌門又有何區別?
更何況他們身後還有師父這個大靠山呢!
想及此,赤鬆子的心情豁然開朗。
除了赤鬆子,目送雲帆離開的還有六大長老,隻是相比於赤鬆子越來越輕鬆的眼神,他們雙眸中的神色卻是有些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