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眼前的男人,笑了笑,然後側開了身子讓出一條道,“你回來了啊?”
顧景琛看了我一眼,從我身邊走進了客廳裏,然後坐到沙發上,又扯了一下領帶,冷冰冰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冷沉開口:“簽好了麼?”
他開門見山,一幅疏離的樣子。
我咽下心底的所有苦楚,淡笑的問:“你吃飯了嗎?現在時間正是用餐的時間,顧景琛,你應該還沒吃飯吧?”
他審視的看了我一眼,視線又轉向旁邊的餐桌上,不屑的斂起唇。
“不用搞這些花樣,你和我之間該談的是什麼你應該清楚。”
我胸口憋著一股莫大的委屈,像是隨時會將我整個人淹沒一樣,那委屈就是破濤洶湧的海水一樣。
將離婚協議書放到桌子上,我隻是笑了一聲:“字我還沒簽好,在簽字以前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顧景琛點燃煙火,抽了口,如墨的黑眸透著一股涼人的冷漠。
“說!”
他清冷的一聲,反感到不想和我多說一句。
我走到他的麵前,立在他的身邊,卻好比我和他之間隔著一條銀河,我忽略脾腔的酸意,坦然說:“我想要和你談談爺爺的事情,在我心底顧爺爺一直我敬愛的長輩,從來沒想過要去氣顧爺爺……”
顧景琛眉頭擰緊,站起身子忽然逼近我,他危險而認真的看著我,眼神裏滿是譏諷,“你想要解釋什麼?我們的孩子沒了,你隱瞞著我,你心思何時沒幹淨過?爺爺的死你能逃脫不掉責任。”
我苦笑,“是!我多少有點責任,那個責任就是和你一開始不該結婚,要是一開始就和顧爺爺坦白,他老人家頂多是失望,不會到死還覺得失望和遺憾……”
顧景琛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輕挑我的下顎冰冷問:“怎麼?後悔了?”
後悔嗎?
從一開始的飛蛾撲火,到如今的遍體鱗傷,我的確後悔了。
忽然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動了起來。
顧景琛微微皺眉,然後放開了我,拿起沙發上的手機接起了電話。
“嗯!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聽到他溫柔的語氣,我知道電話那端肯定是林妙言。
“我晚點就過去陪你。”
越聽下去越恨,我盡管要和顧景琛離婚了,但是當初林妙言讓我染上那種病情,讓我痛不欲生了那麼久。
顧景琛掛斷電話,他拾起沙發上的外套,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要往門口走去。
他要去陪林妙言。
我顧及不了那麼多,直接追了上去,從身後抱住了男人的緊實的腰身,鼻子泛著酸楚,心底此刻卻燃燒著恨意。
“別走!離婚協議書你不想要了?”我話裏帶著一絲威脅。
顧景琛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他板開我的手,轉過身子低頭冷漠的看著我道:“我會讓律師跟你談。”
我心底泛著苦澀,一臉堅決的說:“就算你要律師跟我談,我也會拖下去,若是想要我好好簽字,今晚你留下來。”
顧景琛一瞬不瞬的盯著我,“這是你想要的?”
“是!”我說。
他看了我一眼,然大步走至沙發邊,又將外套丟在沙發上,轉身漠然朝樓上走去。
我還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他這是答應留下來了。
為了讓我安分的簽好離婚,他還真是不惜一切。
不過,我心底暢快,至少今晚讓林妙言能慪氣到難受。
我沒朝樓上走去,隻是坐在客廳坐了許久,眼皮很重,一大晚上我沒吃東西,桌子上還擺著倒好的兩杯紅酒,本來是準備想要和他好好的談談顧爺爺的事情,但是最後他卻怪我氣到了顧爺爺。
他對於我從來不會講道理,他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我無力改變他,隻是更多的想要說服自己放下一切,放下所有關於顧景琛的事情。
喝了四五杯紅酒,我坐在沙發上,感覺胃裏在翻滾一樣,大概是今晚還沒吃飯吧。
迷迷糊糊我朝樓上的房間走了去,大概因為喝了酒,我真的方向都找不到,推開門進去倒在床上時,感覺像是跌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誰允許你進來的?”
耳邊一道冷厲的聲音,我瞬間人醒了一大半,用力睜開眼睛,發現我此刻正撲在顧景琛的身上。
我尷尬不已,正要起身,顧景琛卻翻身將我壓在他的身下,他渾厚的氣息灑在我耳邊,頗為嘲弄的問:“才一周沒碰過你,你就迫不及待到這種地步了?”
我用力推搡了他一下,“我進錯房間了!”
顧景琛狠狠的壓住我,眼底滿是不信任,“你這些話你以為我還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