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樣才能把這件事含糊過去,如果將實情告訴他,他會不會誤會我和周啟文有什麼,或者直接生氣,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這個啊,朋友的,暫時存放在我這兒的。”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打了個哈哈。
但秦公子似乎並沒有相信,斜飛了我一眼,“朋友的怎麼會在你這裏,這可是鑽戒,而且還這麼大,肯定是求婚用的吧。”
他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那枚鑽戒細細打量起來,“恩,是真的方鑽,這至少三克拉以上,價值怎麼也得六位數。”
他的目光總是這樣犀利,讓人無處遁行。
我沒有言語,生怕說錯了什麼又讓他察覺了出來,隻聽到他似乎又自言自語的說道:“應該不是我的,這麼醜,我就算再荒唐也不至於送你這麼醜的玩意,這可是求婚啊!”
我有些啞然,失憶的秦公子依然沒那麼好糊弄。
他似乎在等我回答,但等了很長時間也沒等到,他大概也沒什麼心情看別的東西了,索性關上了抽屜,自己在沙發的角落裏,蹙著眉坐下,一臉生悶氣的樣子。
呃,真生氣了啊?
我沒辦法,隻好上去哄他,我在他麵前彎下腰看著他低垂的眼簾,“喂,秦奕,你幹什麼?”
他不理我。
我再叫,“秦公子,秦先生?”
但他依舊不做聲。
無奈之下,我隻好搖著他的手臂,“老公”
這回終於答應了,但還是一臉的不高興,很不爽,“你肯定有事瞞著我!”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好像有種私奔被抓的感覺,畢竟當初接受這枚戒指的時候,我確實有了和別人結婚的念頭。
他開啟了自行推理猜測的模式,“是不是在我失憶以後,又有別的男人來跟你求婚了?你居然還留著他的戒指,該不會是答應了吧!”
他的情緒似乎有點激動了……
我到底該怎麼對他說?難道要和他說當年我曾經準備嫁給別人麼?和周啟文的那一段吧,說實話,我真不太想提了。
許是我的猶豫傷到了他,他握著我肩膀的力度稍稍有些加大,緊蹙著雙眉,固執的繼續問道,“告訴我,到底是哪個混小子!”
大概是害怕自己的情不自禁傷到了我,他輕輕放開了我的肩膀,但隨即便攥成了拳頭,握的關節都有些泛白。
他似乎是在懊惱自己的失憶,惱怒自己忘掉了這麼多不應該忘記的重要過去。
我伸手撫上他緊繃的胳膊,柔聲喚了一句,“奕哥。”
他沒有回應我,依舊是蹙著眉。
事實畢竟是事實,就算我今天不告訴他,他明天也會從旁人那裏打聽,倒不如我親口告訴他,也免去了傳聲筒之間的誤差,而且我也不想他的記憶因為我的刻意隱瞞而出現偏差,抿了抿唇,終究還是將我和周啟文之間的事情給他解釋了一遍。
秦公子就這樣默默的聽著我的故事,隻是那雙手握緊了鬆開,鬆了再次握緊,反複了不知多少次。
直到最後我告訴了他一切,他這才抬眸看向我,眼神中似乎是心疼,又似乎是後怕,他將我緊緊攬入懷中,如同稀世珍寶,“還好,還好你沒有嫁給他”
我回抱著他,將側臉貼在他的胸膛,“其實,你不用想這麼多,周啟文他已經死了。”
“死了?”秦公子有些詫異,但是隨即搖了搖頭,“他不可能死的。”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說,當年那場槍擊我就在現場,親眼目睹了一切,他就那樣鮮血淋漓的躺在我麵前。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秦公子揉了揉我的發絲,給我解釋道:“豹三爺那樣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怎麼會讓周啟文就那樣死呢?”
秦公子的這席話確實驚到了我,對於周啟文的死,我從來沒有過懷疑,甚至為了他我還難過了許久,難不成這一切都隻是金蟬脫殼的假象?
不過秦公子說的沒錯,豹三爺素來都是相當重情的,從葉老虎那裏就能看出,更何況周啟文還是他當成兒子養在身邊那麼多年的,又能差到哪去?
我閉上雙眼細細回想著那晚發生的情景,血流成河,當周啟文用槍指著我的時候,豹三爺正好對著他開了槍。
對,就是這裏!那時的天氣很冷,大家穿的也比較厚,按理說,就算豹三爺將他一擊致命,那麼血液也應該不會流的那麼快。
這幾年,他鮮血淋漓的場麵被我深深埋在心底,卻不想最大的一個漏洞卻成了最讓我難忘的一幕,我還對此深信不疑。
當年也因為我的悲痛沒有細看,現在細細想來,周啟文死的確實有些蹊蹺。
難不成,他真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