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少年形態的縮小版,但方塵棲死都不會認錯,這張麵皮分明就是那個害他掉入這三千世界的大混蛋!仲墨州!!!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他怎麼就變成了少年身形?還有,他身上的戰甲是怎麼回事?!這些血又是哪裏來的?!
方塵棲整隻鳥都不好了,他心中竟緩緩升起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既然他都可以穿成鳳凰慕離,那仲墨州又為何不能……不能……
仿佛有一道天雷照他腦門上轟隆一劈,讓他身體連帶著靈魂都被劈得焦脆。
難道大魔頭仲墨州真的穿成了夢境中的另外一個主角,賀南旭?!
可可可、可為何這張麵皮,卻依舊是仲墨州他自己的模樣。
難不成……他們現下所處的這個世界其實是仲墨州的前世?
夢境裏所看到的那些場景畫麵皆是透著一層雲霧,教人看不真切。哪怕夢裏所見細節再真實,待他醒來一切都會變得模糊虛幻起來。
所以哪怕方塵棲再如何努力回想,夢裏那大將軍賀南旭是何樣貌,也想不起來對方具體是長得什麼樣。
方塵棲陷入了深深的困擾之中,他落在仲墨州腳邊,滿眼的糾結。其實隻需要喚醒對方,問他究竟是何名姓,便可知曉真相。
隻是現下他又說不出人話,又不願救醒來的不是小鳳凰喜歡的大將軍賀南旭,而是他的仇人大魔頭仲墨州。
斑駁的陽光透過層層枝葉落在少年染血的麵龐上,方塵棲垂目思索著,低頭在腳底下用爪子刨土。
救……還是不救呢?
救對了自然歡喜,若是救錯了,此人真的是大魔頭仲墨州,便先盤問他如何回去的辦法,若是答得出便就大發慈悲不與他計較,此前種種一筆勾銷。若是答不出,他當場就表演一個何為“趁你病要你命”,報那拖他下水穿進這陌生世界的仇!
拿定好主意以後,方塵棲便就豁然抬起頭來,緩步走向昏迷的少年麵前。歪頭仔細觀察了一翻對方的麵容,這張臉除了少年化了一些還真像大魔頭仲墨州啊,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方塵棲也是剛接受了自己從一隻狐狸變成了一隻鳳凰的事實,都還怎麼適應過來如何用鳳凰之軀行事動作,便就要麵臨引氣出體這一大難題。
神鳥體內的筋脈與他九尾靈狐的筋脈不同,蘊藏的靈力流動走向更是大相徑庭。方塵棲花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摸清了這具身體裏的靈力走向。
他感受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適應得差不多了,應該能很好地把握靈力的大小,將體內的一絲靈力修為注入到少年的身體裏,為其治愈療傷使其蘇醒過來。
火紅色的靈力緩緩凝聚,從小鳳凰體內一點一點地被引導而出,逐漸注入進少年的身體裏。
被綠葉削弱減淡的陽光明媚而不刺目,那溫柔的光束映照在少年的麵龐上,給其蒼白的臉色渡上一層血色。
隨著靈力修為的注入,少年原本還在流血的手臂也逐漸開始愈合起來不再見紅。睫毛輕顫微微抖動了一下,昏迷的少年似隱隱有轉醒的跡象。
方塵棲立馬打起精神來,撲騰了一下翅膀往後跳退了一步,而後用爪子扒拉泥土,歪歪扭扭地寫了一行字等待少年的蘇醒。
被治愈療傷的少年逐漸回過了意識,他原本垂落在身側的指節也微微動了一下,似是在找回失去的力氣。
少年在睜眼醒來的那一瞬間,就看到了身前站著一隻火紅色的小鳳凰。
陽光透過枝葉溫柔地鋪灑在少年身上,也給小鳳凰的羽毛渡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那隻漂亮到讓人隻覺神聖不可侵犯的朱紅色鳳凰,歪頭打量著身前之人,似是在回應對方目光下的些許探究。
少年從未見過神鳥,卻也從古書典籍裏了解過,有一種神鳥頭頂羽冠常盛水,其身披五彩羽毛,大如孔雀,百鳥遇而俯首。此乃深山叢林中孕育而出的祥瑞神鳥,名曰:鳳凰。
身上的疼痛感皆感知不到了,原先的重創傷口也都奇跡般地愈合了。少年心中驚奇,難道是眼前的這隻鳳凰神鳥救了他嗎?
很快,眼前的這隻小鳳凰便就印證了少年心中猜想。方塵棲見對方蘇醒卻不說話便扇了扇翅膀,示意少年看它腳底下的那行字: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少年眼底眸光微微一動,這隻鳳凰竟然……還會寫文?如此地通人性嗎?
他亦不敢怠慢,心中懷著敬畏之心緩緩回複道:“我是樓錫賀家軍之子,我叫——賀南旭。”
此言一出,鳳凰神態雖沒有半點變化,但其眼底的瞳孔儼然放大了數倍不止。
賀南旭!竟然是夢裏的那個大將軍賀南旭?!
不是大魔頭仲墨州!方塵棲內心翻湧,簡直是在歡呼雀躍,這麼說他沒救錯人了!
哇啊啊啊啊!!!小鳳凰開心到簡直想繞著對方飛上一圈。
既然沒有救錯人,那他照顧對方便沒有什麼好顧慮糾結的了。小鳳凰形態的方塵棲又低頭用爪子在地上扒拉出了一行字,問道:“你渴嗎?我給你取些水來。”
深山裏多的是幹淨的清泉,方塵棲雖對此地不大熟悉,但在叢林之上飛上一圈將所有收入眼底,也差不多把地形都搞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