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畫麵,仲墨州該不會也看到了吧?!
魔君見小鳳凰一臉驚恐的模樣,那眼底神色簡直變化莫測,忍不住地微微挑了一下眉,“怎麼,有發現?”
難不成小狐狸在鳳凰的記憶裏,還真看到什麼重要的線索不成?
方塵棲從這一詢問中回過神來,忙把頭偏過去避開對方探究的目光,幹咳一聲有些不自然道:“沒,我所看到的也都是些零碎的片段,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什麼線索……”
他說著便拿餘光偷偷地瞄了對方一眼,試探性地詢問道:“那你呢?你在賀南旭記憶裏看到了什麼?”
仲墨州聞言微微撩起了眼皮,那幽深的眼瞳中竟還含帶著一絲薄涼,隱隱之中透著一股殺伐之氣。
魔君緩緩開口,回道:“戰場廝殺,功高蓋主,君王猜忌,不得善終。”
短短十六個字,便就概括了大將軍賀南旭的一生。
方塵棲聽著心中竟不由生起了一絲悲涼之感,然而冷心冷肺的大魔頭仲墨州卻似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心底的鬱悶與沉重,直接一伸手將其兜頭罩住,捏在掌心中逗弄把玩道:“你呢,即使是片段也說來聽聽。你找不到線索,不代表就沒有。”
言外之意就是說它笨,有線索它也不一定能看出來,倒不如說出口讓他來挖掘探索。
方塵棲原本還沉悶的心神瞬間一掃而空,小家夥被捏在對方掌心裏瞬間炸了毛,隻想狠狠地啄上仲墨州一口!呸呸呸!你個沒半點同情心與共情能力的大混蛋!
鳳凰雖還是未長大的小雛鳥,但尖尖的嘴喙已是個傷害不小的利器。他一口啄下去可是用了不小勁兒,尖喙直接紮入仲墨州的手心裏,便就啄出一道小小的傷口出來。
血液自掌心沁出,聚成一滴圓滾的血珠。小鳳凰一時有些怔愣住了,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這闖禍現常
他……他不是故意的。
然而那受傷的大魔頭卻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掌心,隨意一抹便就將上麵的血珠給揩去,漠然道:“不鬧了?”
方塵棲將他所有動作都收入眼底,而後似突然想起什麼,豁然抬起頭來看向他,“你是故意的?”
以對方的反應速度,是絕不會避不開他的攻擊。且當時他用的力氣雖不小卻也沒下狠勁,頂多在仲墨州掌心裏啄一道小小的印子,是決計不會給其造成傷害流血的。
除非有一種解釋就是,大魔頭仲墨州就是故意不躲,任他啄下去且自己還暗中下了一點力道,出一點小血就為堵住他的嘴,讓他心生愧疚不好意思再鬧騰下去了。
小鳳凰氣鼓鼓地立在原地,因鬱悶心虛而不肯說話了。
仲墨州倒是沒那麼多的糾結與彎彎繞繞,他大大方方地應下:“不這樣,你能好好安靜下來?”
果然……這混蛋大魔頭就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一步一步都算得那麼精準。
魔君見小鳳凰沒個反應,又把頭扭過去屁股對著他不肯搭理,不由輕笑一聲,一指撥攏過去,輕鬆地將其調轉回頭。仲墨州點了點它的腦袋,說道:“你這小家夥是怎麼回事,都讓你出了氣,怎得還在鬧脾氣。”
小鳳凰凶巴巴道:“我就該再啄你一口1
“沒機會了。”魔君直接一把將其攏入手中,用指腹撥了撥它肚皮上的絨毛,道:“你還未說你在原主的記憶碎片中看到什麼。”
仲墨州這一回撥弄的力度倒是不大不小剛剛適中,方塵棲本為靈狐對於順毛揉肚皮這種事最是熱衷喜愛,哪怕他現下變成了小鳳凰也依舊保持著這種本能。
方塵棲當即舒服地眯起眼睛,心情變好態度也軟了下來,便就懶得計較此前仲墨州惹惱他的事了。
於是把自己在小鳳凰記憶裏所看到的那些,都簡要地同仲墨州說了一遍。
既然魔君也有賀南旭的記憶,那關於小鳳凰與其結下的情感羈絆,便也必要因為不好意思而跳過隱瞞了。
他隻簡單地一語帶過說這倆位是情投意合,所以小鳳凰在大將軍死後才會如此地悲傷,以至於將涅槃之火都召喚而出,燃燒了樓錫王城整整三天三夜。
“我最後看到的畫麵是鳳凰浴火而出,大將軍賀南旭散去的魂魄也在涅槃之火中重聚成形。”
自古以來便就流傳著鳳凰浴火,可涅槃重生的傳說。但方塵棲在那個記憶畫麵中,卻並未看到鳳凰有任何變化。
它似是突然想到什麼,眼底眸光遽然一動,猛地抬起頭看向仲墨州道:“你說那浴火重生的,有沒有可能其實是大將軍——賀南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