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是這樣,少年的身形也微微抖動了一下。方塵棲立馬察覺到這一細微的弧度,問道:“是我弄疼你了嗎?”
少年回他:“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扯動到了傷口。”
“怎麼這麼不小心?”方塵棲心疼道:“快讓我看看扯到哪兒了?”
“沒事,就疼了一下不礙事的。”晏修騫說:“反正也要上藥,到時一塊處理了就好。”
由於少年是趴在床上的,方塵棲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也不知對方說的是實話還是怕他自責自己手下的重的敷藥弄疼了對方,才故意這麼說的。
對於少年的這番別扭之感,方塵棲也隻能在心底歎了一口氣,然而敷藥的動作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了起來。
少年感受著身上那柔緩溫和的動作,不知為何心底竟第一次地產生了一種嫉妒之感。
他在艱難險境中掙紮求生,卻從未曾遇到過一個肯出手幫他的人。唯一一次被人所救,還是因為對方將他錯認為所愛之人。
回想他被人所救後,感知到的溫暖與貼心……
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世間還有這麼溫柔的人。
可對方救他照顧他待他好,全都是因為他長得像對方“故人”,那個他僅僅隻知道名字的,墨州。
心底滋生而出的那種名為“嫉妒”的醜惡情感,逐漸蔓延了少年全身。
叫他想要擠走那個人,占據在身前之人的心口裏,徹底取代那個人,成為其心間所愛。
“蘇先生,”少年突然開口,緩緩出聲問道:“你的愛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啊?”方塵棲乍一聽到這個問題,還有一瞬間懵逼。
而少年在察覺他的停頓後,便像是立馬回過神來,神色有一瞬間的慌亂,然後趕緊掩飾道:“我隻是隨口一問,先生若是不是回答可以不用理我的。”
“瞧你緊張的。”方塵棲笑了笑,語氣也難得地帶著一絲溫柔與寵溺。他隻是被少年拋下的這一問題給一瞬間問懵了,就好像明明已經是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有一個其中一個人失憶了,然後問對方:“你愛人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別說,還挺有意思的。
這不是自己問自己在對方眼裏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他啊,是個有實力有手段,待我很好很溫柔的人。”
雖然一開始,他恨得大魔頭恨得要死,每天被氣到恨不得天天啄他一口。但越相處到後麵他反而覺得,原來大魔頭骨子裏也是一個透著溫柔和良善之人。
他會有頭腦有條理地布局謀劃一切,還能在絕境中扭轉乾坤讓所有人都活著看到勝利的曙光。
他嚴於待己也嚴格要求他人,他能在旁人所不知道的情況下,完成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方塵棲說到後麵,語氣也越發地溫柔了起來,原來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那麼喜歡仲墨州了啊。
說到最後,方塵棲竟還有一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一段話總結道:“他是個讓人十分有安全感的人,其溫柔也體現在很多小細節上,一時我也說不完。總之他就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嗨,這不是當著少年時期仲墨州的麵誇著他以後有多好嘛~還怪難為情的。
“是嗎?”少年的手指在被褥下不易察覺地收緊,隨即他扯出一抹笑,緩緩道:“看來那個人真的待先生很好呢,那為什麼……他不在先生身邊陪著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看來要取代那個人,還得下一番大功夫。”
仲墨州:“你說你要取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