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尋一憔悴瘦削的小臉龐,雲輕心裏發酸,回頭看了身後的男人一眼,“他怎麼睡著了?”
提起這件事,容錦有點心虛地幹咳了兩聲,“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跟另外一個差不多大的小孩在偷東西,另外一個小孩跑了,我們逮住他。他一個勁地掙紮,又打人又咬人,力氣很大,我實在沒辦法,就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
雲輕:“……”
容錦摸了摸鼻子,“算算時間,他應該差不多要醒了。”
話應剛落,雲輕就聽到劉尋一咳嗽了兩聲,回頭,就見他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
可能是鎮定劑的藥性還在,下一秒就又無力地倒了回去,像不倒翁似的。
雲輕伸手把他扶坐起來,“小胖子,你沒事吧?”
劉尋一:“……”
瞪了瞪她,小家夥還是執拗地矯正她,“我不胖!”
雲輕捏了捏他的臉,笑得有點酸澀,“對啊,不胖了,瘦了很多。”
倒寧願他還是以前那胖乎乎的樣子,至少這樣證明他過得還是不錯的。
現實卻不是如此。
劉尋一推開她捏她臉蛋的手,有點別扭地道:“你不是不要我們了嗎?幹嘛要找我?”
“我什麼時候不要你了?”
“那你那兩年跑去哪裏了?又不給我打電話,別人都說你死了!”
“你才死了。”雲輕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倒跟我說說,你現在是怎麼回事?怎麼淪落到去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上次搶的是我的包包啊!”
劉尋一眼裏閃過一絲心虛,低下頭去,“我……我搶的時候不知道是你,後來打開包包,在錢包裏發現你的照片,才知道……”
雲輕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問道:“莊月娥呢?她現在去了哪裏?她都不管你的死活嗎,看著你墮落到小小年紀去偷偷搶搶都不管嗎?”
一想到她那個自私到令人發指的親媽,雲輕的心裏就跟堵了一塊巨石一樣窒悶難受。
劉尋一的頭耷拉得更低了,“我們家現在沒錢了,她就整天去賭錢,說一定要東山再起,那次搶你的錢她都拿去賭了,但是都輸了……我太餓了,想吃東西,才去偷的……”
聞言,雲輕氣得渾身發抖。
她那個媽,可真是走火入魔了,現在連親兒子的死活都不管了!甚至連從她這兒搶的錢,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去賭了!
以前莊月娥常常說她精神有毛病,現在看來,有毛病的是她才對!
劉尋一雖然以前經常被雲輕嘲笑,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生氣,頓時有點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這些天嚐盡了十年來都不曾碰觸過的艱難與絕望,他性格裏的那些尖銳叛逆已經被磨圓滑了。
“媽媽——”
這時,樓上傳來軟糯糯的哭叫聲。
聽著女兒奶聲奶氣的哭聲,雲輕那被怒火燒盡的理智總算是被拉回來了。
“雁寶醒了。”容錦提醒了一聲。
雲輕點頭,轉身上樓去了。
於是客廳隻剩下容錦和劉尋一兩個人了。
劉尋一怒氣衝衝地瞪著容錦,還記得就是這個人找人把他抓住,最後還望他的手上紮針來著!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紮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