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嘉裏木部族的商行,總共一百八十五名護衛,如今隻剩下了一百名不到,傷亡極為慘重,而其他的商行護衛,也大都折損過半。
可以這麼說,如果這支突如其來的騎兵隊再晚出現半個時辰的話,恐怕就算能夠打跑山賊,蒲察思忠這些也沒有機會再感謝他們了。
這次的損失讓蒲察思忠極為頭疼,但他也暗自慶幸,在這次襲擊中保住了性命,這比什麼都重要,等這次回到巴爾幹地區,相信托拉家族會為這些死去的護衛妥善處理好後事的,畢竟再怎麼說,也要給其他活著的人看一看,讓他們明白為托拉家族效力絕對不會虧待他們。
蒲察思忠一邊派人去安撫傷者,一邊又組織人員重新布置防線,又將其他商隊的負責人召集到了一起,緊急商量下一步的對策,畢竟那支突然出現的騎兵是敵是友還是未知,萬一那支騎兵的目的也是他們這次的貨物的話……
十幾個部族的首領圍坐在了一起。
“你說,這些騎兵會不會是這座主城城主派出來幫助我們的?”說話的是一個肚子圓鼓鼓的胖子,他是仆散部族的商隊首領,也是來自巴爾幹地區。
“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打開城門,我看這次這支山賊這麼猖狂,竟然敢在主城下劫持我們,而這裏的主城守軍卻始終不露頭,如果這裏麵沒有古怪,那才是扯淡呢。”烏古論部族的商隊首領邱迪卡忿忿地說道,他頭發花白,今年已經五旬有餘,對金國中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非常清楚,這次很明顯就是主城城主拿了好處,而他們明知道這樣卻拿對方毫無辦法,畢竟金國律法並沒有規定主城的城主必須救援城外的商隊,這也是金國二百多個地區自治凸顯出來的一個弊端——隻能靠帝國律法和一些上不得台麵規則來約束各自行為。
蒲察思忠點了點頭,“不錯,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這支騎兵應該是從遠處衝過來的……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城裏的軍隊,再說了,我們金國的騎兵全部都是用標準的戰刀,從來就沒有用過這種戰刀。”
“咦……你說到戰刀我想起來了,那個嶽靖身邊的騎兵們不都是戰馬兩邊各有一把戰刀嗎?”
拏懶部族的商會首領突然插了一句嘴。
而他的話頓時讓蒲察思忠和其他的人愣了一下,難道說那個嶽靖沒有逃走,而是為了潛伏到外邊尋找機會攻擊對方?
蒲察思忠心中突然震驚無比,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嶽靖絕對不是一個看似簡單的人物,
經過那個拏懶商會首領的提醒,他越發確認了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就是那個嶽靖率領的騎兵小隊。
嶽靖是他們是從西邊打開缺口離開的,從剛才那些山賊的屍體伏趴在地上的姿勢也能夠看出,他們最開始應該是遭受到來自西麵的攻擊,而且,從規模上,那支騎兵的人數上也基本相符,再加上那些騎兵所使用的戰刀,更確認無疑。
在今天的這種情況下,換做任何人,一定都不願意放棄商隊設置好的防線,轉而跑到野外去傻乎乎的和十倍以上的強盜們發動攻擊,但這個嶽靖卻這樣做了,而且事實證明效果遠遠比固守在這條看似牢固的防線上更好。
在這種突然其來的攻勢下,能夠迅速對戰局做出判斷,利用黑夜的掩護,發揮騎兵的長處,繞到對方的側翼發動衝鋒,這絕對不是一個沒有加入過軍隊,沒有經曆過戰爭的人能夠做出來的決定。
而且對方出擊的時機把握極為精確,也極為的耐心,好像早就預判到了那支山賊中所有的強盜會全部跳下馬來,而且就在他們已經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城牆下的商隊身上時,才開始發動衝鋒,蒲察思忠相信,就單憑對方對戰局的預判這一點,這個人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金國軍隊的萬夫長。
蒲察思忠眼前仿佛看到了當時的場景,當那些上千名強盜擁擠著衝過各部族組成的聯合商隊防線時,那支騎兵的指揮官冷冷注視著他們的眼神,而在他的身便,那支僅有百多名騎兵彙聚成的鐵騎洪流揮舞著戰刀接連不斷的從他身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