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眼下先忍住這口氣，等日後……再想辦法把錄音筆拿回來……
羅凱歌如此想著，眼底閃爍的暗光方才慢慢收斂下去，原本起伏不定的周身氣息，也跟著逐漸平緩下來，甚至顯得有幾分喪家之犬的落魄感。
而宋妍看似輕鬆，實則也是繃緊了神經，時刻防備著羅凱歌的突然發難，握著錄音筆的手心裏，細細密密地布滿了冷汗。
她從來不啻於用最防備的心理去揣摩別人的意圖。
這並非是心理陰暗，而是宋妍心知肚明，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
她不會去主動害別人，卻不能不防著別人來害自己，尤其是在娛樂圈這種爾虞我詐的場合。
羅凱歌的神色變化，她一直看在眼裏，但卻是不動聲色，直到感覺他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宋妍表麵上依然沒什麼變化，但心裏……卻隱隱地鬆了口氣。
“記住我的話，你可以走了。”她收斂了笑容，神情變得分外冷淡，毫不客氣地開口道。
羅凱歌呼吸一窒，不甘不願地看了一眼她收在手裏的錄音筆，最後還是沒敢繼續糾纏，轉身落荒而逃。
……
宋妍冷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繃緊的心神方才放鬆了下來，輕輕籲出一口氣。
這時候，一道清淡而低沉的聲音，忽然從她手心裏傳來：“你就這樣讓他走了？”
宋妍嚇了一跳，本能地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拿在手裏的手機竟然還一直保持在通話狀態，已經好幾十分鍾了。
這麼說……她剛剛和羅凱歌的對話，陸晏沉在電話那頭全聽見了？？
臥槽！！
宋妍臉上的五官微微扭曲了一下，心裏嗷嚎了一聲，隻感覺無法言喻的難堪與尷尬。
糾結之中，她還忍不住帶了點微弱的僥幸心理，定了定神，重新將手機舉到耳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呃，那個，陸先生，剛剛我這邊和人說話，你……”都聽見了嗎？
也許沒有呢？
她雖然沒有掛斷手機，但卻一直握得很緊，說不定剛好堵住了話筒，陸晏沉沒聽見呢？
宋妍忍不住這樣想。
然而，陸晏沉輕描淡寫的幾個字，便戳破了她的僥幸，“聽見了。”
“好吧……”宋妍無力地扶額，隻能認栽。
她解釋道：“剛剛跟我說話那個，是我們劇組的一個男藝人，我先前不小心撞見他和他女朋友吵架，也不知道他抽得哪門子瘋，莫名其妙就跑到我麵前來說這種話，真是……腦子進水了吧？”
宋妍毫不客氣地吐槽，言辭之間顯得十分鬱悶與惱火。
電話那頭，陸晏沉靜靜地聽著，原本隱隱有些不渝憋悶的心情，忽然便舒開了幾分，微蹙的眉心也自然而然地平展，聽著電話裏宋妍源源不斷地吐槽聲，眼底竟微微閃過一絲笑意。
這樣的情緒，不僅讓站在他麵前的管家臉上露出幾分驚怔，連陸晏沉自己……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時，心緒一時錯愕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