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就幹脆別問，要麼就互相坦誠。
沒有要求別人必須坦誠相告、自己卻藏著掖著的道理。
兩人目光交接。
不知名的氣氛繚繞著，隱隱有些緊繃。
陸晏沉沉默地看了她好一會，終於開了口，卻是問道：“你心情不好？”
宋妍嘴角翹了翹，一臉微笑道：“沒有呀。”
笑容略微有點假。
陸晏沉一瞬間就確認了，她的心情確實不算太好。
眼睛裏都沒有笑意的。
“為什麼心情不好？”他難得地追問起來，料峭的眉峰微微皺了一下，說出自己的猜測，“因為想起了不開心的事？”
這個不開心的事，顯然就是指他剛剛問過的——
昨天在劇組與人爭執的事情。
宋妍唇角抿了抿，笑容淡了一分，“不是。我沒有心情不好。”
陸晏沉見她還在否認，眉峰折得更深，“不是這個，那是為什麼？”
宋妍難得見他對一個問題孜孜不倦地追問，因為性情冷淡的緣故，陸晏沉平時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有疑惑的時候也最多隻會問一遍，如果一遍問不出來，他也很少會刨根究底。
要麼是冷淡地拋之腦後，要麼就是用其他辦法尋求答案。
總之就是不會再輕易開第二遍口。
但是現在，他卻難得一見地追問起來了，問得還是她的心情問題……
宋妍一時感覺有點微妙，卻也來不及多想。
她也不願意往下深想，索性就撤掉了臉上的笑容，平平靜靜地道：“沒有為什麼，心情不好能有什麼理由？”
陸晏沉抿著唇，雙眸定定地看著她。
宋妍忽然感覺有點煩躁，幹脆就偏過頭望向窗外，擺擺手道：“你就當我吃錯藥了吧，一時情緒不好，別跟我說話就行，我自己會調整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情不好，反正就是悶悶的。
更何況，人的情緒和心情，又哪裏是隨時都能用語言準確描述出來的？
原因倒是有很多種。
也許是陸晏沉的態度讓她感覺不舒服；
也許是她自己太過敏感，容易把小事想歪；
也許是她閑著無聊想生個悶氣；
也許……
……
可惜這麼多種原因，沒有一個是能光明正大說出口的。
宋妍想到這裏就更加悶氣了。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生氣或者不高興，就是覺得胸口裏悶悶的不舒服，自己又找不出理由。
於是就不想說話了。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脾氣，在這個時候最好是閉上嘴，沉默不語。
否則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太好聽，甚至可能會刺到別人。
她不想刺到陸晏沉，也不想跟他解釋這種連自己都說不出清楚原因的悶氣，所以什麼話都不要說，反而是最好的。
宋妍抿著嘴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外，有點兒沮喪，
早上出門時的好心情，此刻是一點都不剩了……
唉……
她無聲的歎著氣。
目光不經意地滑過車窗玻璃，忽然卻感到一絲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