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哥,凜哥,你替我說說啊!!”夏至百口莫辯,心急如焚,眸光透過重重人影,想要搜尋最熟悉的身影。可一直照顧她、珍愛她的凜哥哥卻一直站在角落裏。
握緊雙拳,宇文凜仍隻是把頭偏過去,不敢去看少女眼中的疑惑,哀求……
他有他的難處……
隻能說對不起了,他的小夏至……
宇文凜接到來自父親宇文汲暗示的目光,終究轉身走出大廳。
宇文汲,宇文副官,江南督軍府的第二把手。
哦,不,現在是一把手了,江南軍閥總督江楚漢昨日在北地被日本人暗害。他這突然被害,可讓軍政府內閣一番混亂。幸虧,第二掌權人,宇文汲力挽狂瀾,及時封鎖消息。又迅速查清事實,還拿出震驚全府的證據。
大廳裏,議論聲如蚊衲般嗡嗡作響,夏至隻覺得頭暈目眩。
平日裏對自己慈眉善目的宇文副官此刻翹著二郎腿坐在大廳正中的沙發上,那裏本來是父親才能坐的位置。
父親,她的父親江楚漢的死訊剛到不久。宇文汲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領了督軍府,奪走了滬京的兵權,並對外封鎖了一切消息。
她還來不及悲傷,就被人質問和北地敵人暗通款曲,間接害死了自己的父親。這本來應該是個笑話,沒人相信,天下有哪個女兒會去謀害自己的親生父親?!
可是父親死於北地日本人之手,北地軍閥謝家又與日本人往來過密,自己與謝家大少謝明軒關係密切鬧得南北皆知。
這當然是冤枉,父親,就算她那樣忤逆他,那樣恨他,那樣……但終究是她的父親啊,
這是他們血口噴人,父親屍骨未寒,平日裏對父親忠心耿耿的宇文副官卻迅速奪權。還把父親死亡的一切罪責推到自己身上,自己縱是長了一百張嘴都無濟於事。
因為,證據確鑿,她與明軒來往的電報都字字分明。
10月18日電:軒,別和倭人來往了,危險!
這也不能完全定她的罪,一份電報頂多說明她和謝明軒關係密切,雖然謝家和日本人往來密切。
可宇文汲卻借題發揮,仗著已經手握重權,白的也要說成黑的,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刻忤逆他,逢迎巴結這位未來的督軍還來不及。
他們聲討自己這為情賣父之舉,要把自己趕出督軍府,端的是義正辭嚴。
即墨,沈姨就坐在宇文汲身邊,他們高高在上,而自己跪坐在地上。即墨的表情冷淡,仿佛冷眼旁觀一場戲,她的溫柔嫻淑的姿態和這大廳格格不入。
當夏至向她投去求情的眼神之時,即墨眼中陰冷的笑意讓夏至毛骨悚然。她的異母姐姐,她以為三年的努力足以使她們的關係已經越來越親密,到頭來出現在那雙柔美的眼睛裏的卻是刻骨的恨意以及落井下石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