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中的時光卻並不緩慢。
皇上登基已經一個月了。二月初的天氣,沉香苑寂靜如斯。
整個安王府隻有沉香苑裏住著人。
藍靈有時候看著窗外時光,會想到自生自滅這個詞。
不過沉香苑的日常需要倒是一點也沒有少。
門口的護衛、暗衛越來越多,藍靈不知道這是保護,還是監視。
這一日藍靈看到劉衝喝了酒,眼中有淚。
“出了什麼事?”藍靈問。
“後天,後天藍府百餘人滿門抄斬!”
“那裏,有你的親人?”藍靈問。
“有以前出生入死的弟兄。”
藍靈對元帥府並無多少感情,但她畢竟姓藍。
“自古勝者為王,敗為寇。”藍靈幽幽說了一句,便站了起來。
當她嫁給了淩塵,告訴自己的外公,希望安王會贏的時候,就想到有一天會有這樣的結果。
隻是那時候,她內心並不認為自己是藍家人。
淩塵,你也會殺了我嗎?
沈氏,藍沁,二姨娘,三姨娘........
“三姨娘是不是也在裏麵?”藍靈突然想起來三姨娘。
“是。”
“殺的這些人其實都是些無辜的人,他們真正的對手是我父親,可是他逃走了,藍玉也走了。”
“我聽說,那些大臣,一起上書要皇上也…..”
“殺了我是不是?”
“是。”
藍靈能明白大臣的心裏,她畢竟是藍景天的女兒,留著她,大家心裏不安。
我還求你放了藍瑉和三姨娘,原來我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了,藍靈苦笑。
中午,藍靈沒用膳,她病了,一直在發燒。
院子裏沒有大夫,劉衝要出去請大夫,侍衛不同意。劉衝和侍衛打了起來。
劉衝受了重傷,立夏眼睛都紅了:“靈夫人病重!如果因為你們的阻攔她出什麼意外,你們都別活了!”
“沒有皇上和皇後發話,不能放沉香苑任何人出去!”
晚上,藍靈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沉香苑籠罩在一片沉鬱中。
翌日,藍靈的燒並沒有退,藍靈自己是醫者,她清醒的時候自己開了藥方,讓立夏差門口侍衛出去抓藥。
立夏私下又塞給侍衛好多銀子,那人才給抓了藥。
晌午,藍靈服了煎好的藥,沉沉睡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藍靈突然醒了,口裏吐出大量鮮血。
“藥裏有毒!”她一邊對丫頭說著一邊伸手指著自己的藥箱子,立夏慌亂地遞給她,打開藥箱。
藍靈渾身發抖,顫抖著拿出清藥,口服了兩顆,哆嗦著拿出銀針,針還沒有紮到手指上,她便暈了過去!
立夏俏春和雲香大哭起來。劉衝帶著受傷的身子進來,看到藍靈臉色灰白,嘴角流著鮮血,似乎活不了了。
沉香苑的淒厲的哭聲讓門口的侍衛隱隱不安,“要報告給宮裏嗎?”一年老的侍衛問。
“不必了。等真有事再說。”他口裏的真有事,指的是死了。
藍靈一直沒死,身上還有熱氣,一直昏迷。
她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在發燒,渾身發熱,卻在很認真地燒菜。燒了一桌子菜,卻沒有人過來吃。
她站在門口,看到她等的那個人擁著他的愛妾從前麵走過。
他都不看她一眼。
她從早上等到了晚上,卻看到那人拿了一隻籠子,籠子裏是一隻雪白的兔子,“瑞玉,瑞玉,”他叫著那小妾的名字,從她房門路過,他與她,仿佛路人。
“元冽,你不是說愛吃我做的菜嗎?”她叫那人元冽。
他仿佛回頭看了她一眼,“你記錯了!”他的話中似有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