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就算顧念兩家長輩的麵子和彼此的情分,戰廷深就是心裏不樂意,也不會當著兩家長輩的麵說出讓兩家長輩下不來台的話。
她想的是,他就算不同意,他也不會直接說出來,至多,在他跟梁雨柔結婚這件事上不鬆口。
哪裏,哪裏想到他竟是什麼也不顧的!
盛秀竹麵色有些難看,心下又生氣又著急。
弄成現在這樣,要怎麼收場?
以後兩家還要不要走動了?!
虧他還是戰氏的負責人,掌權者,怎麼就不知道圓滑些,顧顧兩家長輩的顏麵,偏要說得這麼直白!
他到底得對她多不滿!
事到如今,盛秀竹也顧不上什麼了,擰緊眉,麵有慍色盯著戰廷深,“廷深,你唬誰呢?你有交往的對象,我們怎麼不知道?”
“現在不是知道了麼?”戰廷深淡淡說。
盛秀竹,“……”一句話噎得盛秀竹啞口無言。
“廷深,你是不是對雨柔有什麼不滿的地方?或者是徐奶奶說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徐佩齡有些傷心的看著戰廷深。
戰廷深眼闊微縮,垂眸看著徐佩齡,“徐奶奶,您一直是我尊敬的長輩。”
“那就是雨柔。廷深,你若是對雨柔有不滿的,你跟徐奶奶說,徐奶奶讓雨柔改。”徐佩齡是真的希望戰廷深和梁雨柔能成。
一來戰廷深足夠優秀,兩家的情分深厚,梁雨柔嫁進戰家,婆媳不和的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二來,梁家到梁雨柔這輩,就隻有梁雨柔一個孩子,又是個女孩兒,梁家這麼大的家業,她獨自撐起來勢必不會輕鬆。而且若是入贅或是找潼市其他富家子弟聯姻,她又不放心。
所以思來想去,戰廷深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她活到八十幾歲,已經沒有別的願望,而讓戰廷深和梁雨柔結婚,則是她現在最後的願望。
“不必。梁家和戰家是世交,這樣的情分實屬難得,我希望兩家能一直保持這份難得的感情。”
說著,戰廷深抬眸,看向眼眶通紅,仿佛隨時能羞恥得哭出來的梁雨柔,“日後雨柔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不會推辭。這是我對梁家的承諾。”
當然,這個承諾是有前提的。
前提是梁雨柔得安分!
那麼,他會念及徐佩齡和梁父梁母,在必要時出手幫襯。
但若是梁雨柔自己要作死,那就不要怪他無情!
其他人聽著戰廷深的話,隻覺得戰廷深也並非冷酷到全然不顧及梁家的三個長輩,所以才說出這樣難得感性的話,而心生幾分安慰。
可在梁雨柔聽來,卻是赤裸裸的威脅和警告。
雖然在戰廷深麵前,她梁雨柔已經沒有什麼尊嚴可言了。
但不代表戰廷深無情的當著兩家長輩的麵兒拒絕她,她什麼感覺都沒有。
事實上,梁雨柔覺得恥辱。
自尊心被人用腳踩在地上碾碎的感覺,糟糕透頂!
戰廷深話說到這個份上,儼然是一副堅決不會娶梁雨柔的模樣。
徐佩齡雙眼亦是發紅,佝僂的身軀又似經曆了重大打擊般消沉了下去。
梁父梁母眼裏都藏著難堪。
這跟兩人被戰廷深當眾扇耳光有什麼區別?!
本來是打算戰廷深和梁雨柔的婚事定下,兩家一同吃晚餐。
這下飯肯定是吃不下去了。
梁父梁母隨便扯個理由,便帶著梁雨柔和徐佩齡離開了老宅。
而盛秀竹在送幾人出老宅時,一直跟梁母說話,梁母都沒應她一聲,這讓盛秀竹相當難受。
所以送梁雨柔等人離開後,盛秀竹氣衝衝的折回客廳,瞪著泰然坐在沙發裏的戰廷深道,“戰廷深,你太過分了!”
“就是啊三哥,你怎麼能這麼做呢?你沒看到徐奶奶和雨柔姐走的時候都快難過的哭了麼?”戰瑾玟跟盛秀竹站在同一個陣營,不滿的看著戰廷深,小聲道。
戰津雖沒說話,但盯著戰廷深的雙目沉沉。
“還說什麼有要娶的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身邊連個異性都沒有,就連公司裏所有能靠近你的人清一色全是男的。就這樣,你還敢說你有要娶的對象?你就算找借口,你能不能走點心,找個靠譜點的?”盛秀竹也是氣極了!
今天這事,不僅梁家丟盡了臉,她的臉也丟盡了!
她都不知道以後怎麼麵對梁母,還能不能愉快的一起去美容院了?!
戰廷深沉著的盛秀竹怒衝衝的說完,方抬了抬眼皮看著盛秀竹,“誰說我在找借口?”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