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他隻在意,他的女兒受委屈了。
戰曜瞳孔一窒,瞪著戰津,“連你也……”
“的確是聶相思勾引的廷深,昨天,廷深自己已經在我們麵前承認!您不信我們,總要信廷深吧?您既然懷疑,何不現在就叫廷深過來,當麵把話說清楚!省得您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好人!”戰津皺眉道。
“戰津!你……”
盛秀竹見戰津毫不顧忌的在戰曜麵前說出事實,內心震駭,同時產生一股濃濃的不可置信和失望。
站在他麵前的是他親生父親啊,他就一點不怕他年邁的父親承受不住打擊而出什麼意外麼?
盛秀竹瞪大眼看著在她麵前相擁的,她的丈夫和女兒,突然覺得,很陌生,很陌生。
先前對戰瑾玟的心疼,在這頃刻化為烏有。
戰津看了眼盛秀竹震驚的臉,雙眸隻是半眯了眯,隨即竟是擁著戰瑾玟離開了堂屋。
盛秀竹看著戰津和戰瑾玟離開的背影,雙眼刹那灼紅,整張臉都在顫抖。
他,竟然就這麼走了?!
咚——
一道悶響聲忽地從前拂來。
盛秀竹心頭一凜,慌忙朝前看去。
就見戰曜直挺挺的往後倒在了沙發裏,雙眼圓瞪,臉色發青,四肢繃直……
“爸!“
盛秀竹幾乎踉蹌的奔過去,倉皇的去抱戰曜的身體,“爸,爸……”
梁雨柔冷漠的站在原地,看著盛秀竹驚恐的拍到戰曜青紫的臉,掐他的人中。
直到眼尾掃到提著醫藥箱從大門口跨進來的李恩,梁雨柔一眯眼,佯裝剛醒過神來的模樣,緊吸氣朝戰曜和盛秀竹那邊跑過去,“戰爺爺……”
李恩聽到客廳傳來的混亂動靜,麵色一凝,加快步伐朝客廳走。
當看到四肢僵硬躺在沙發裏的戰曜時,亦是心頭一駭,忙疾步往前,“老爺子。”
……
李恩對戰曜進行了緊急救助措施,讓戰曜僵硬的四肢慢慢變得不再僵硬,驟停的呼吸也漸漸恢複。
之後,盛秀竹放心不下,欲將戰曜送去醫院,戰曜拒絕。
於是李恩和盛秀竹扶著戰曜回了他房間。
回到房間,李恩給戰曜輸上水,戰曜便讓李恩和盛秀竹離開了他房間。
一直到下午四點,戰曜都沒出來過,李恩中途進去給戰曜換了兩次水。
盛秀竹從李恩那裏得知戰曜的情況在可控範圍內,才鬆了心,但一直沒敢離開戰曜房門外。
梁雨柔也是過了中午才離開的老宅。
而戰津和戰瑾玟從離開堂屋後,便一直沒有回來。
盛秀竹站在二樓走廊,每看一眼戰曜的臥室房門,便忍不住心酸一次。
她實在沒想到,戰津竟如此心狠。
難道他真的就一點不擔心自己的父親麼?
若是擔心,為何出門到現在,連一個詢問的電話都沒有?
盛秀竹伸手撫了把雙眼,戰廷深和聶相思的事,戰津,戰瑾玟,以及如今躺在房間裏的戰曜,都讓她覺得很累很無力。
下午五點過,李恩進房間給戰曜拆除手背的針管,出來時,告知盛秀竹,戰曜讓她進屋。
盛秀竹一頓,對李恩點點頭,便進屋去了。
盛秀竹走進戰曜房間,發現戰曜已經從床上起來,這會兒穿戴整齊坐在臥室的沙發裏。
盛秀竹注意看了看戰曜的臉色,發現他雖然麵色不再如之前青黑,但精神頭兒遠不如之前。
盛秀竹心有不忍,“爸。”
戰曜抬起渾濁的雙眼看盛秀竹,“過來坐。”
盛秀竹走過去,坐到一側沙發裏,關切的看著戰曜,“爸,您覺得好些了麼?”
“……”戰曜沉默了半響,說,“昨天住院,就是因為知道廷深和思思的事吧?“
盛秀竹雙眼浮出心酸,輕輕點頭。
戰曜拉下眼皮,整個人的氣質再不如之前虎虎生威,一下子衰敗了許多。
戰曜沒說話。
盛秀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知道比起當初她的震驚和憤懣,戰曜隻會比她更甚。
他一直那麼疼愛相思,如今卻得知自己當成親曾孫疼愛著的丫頭竟然不知廉恥的勾引自己的叔叔,於戰曜而言,又何止是震驚和憤怒,更多的,恐怕是打擊和痛心。
許久。
戰曜道,“打電話。”
盛秀竹,“……”
戰曜抬起眼,眼角有些紅盯著盛秀竹,“打電話把廷深和思思叫來。”
“……爸,您這是?”
戰曜擺擺手,不願多說,“去吧。”
“……好,我這就去打電話。”
戰曜垂下眼,沒出聲。
盛秀竹盯著戰曜看了會兒,才起身,離開了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