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戰津接過戰瑾玟的行李箱,“爸爸送你去你的別墅那邊。”
盛秀竹眼眸燒紅,盯著戰津。
戰津眯眼,看了眼盛秀竹,一手提著戰瑾玟的行李箱,一手牽著她的手,毫不遲疑的朝堂屋門口走。
“戰津!”
盛秀竹側身盯著戰津。
戰津步伐微停,回頭看著盛秀竹,眼神裏的光,陰涼,“不管你怎麼想,在我心裏,瑾玟才是我的女兒,我最應該在乎和重視的人,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盛秀竹忍淚,因為用力扣緊雙手,以至於她整個身體都在發著抖。
內心的悲愴和無力,讓盛秀竹無法開口說一個字。
戰津無情回頭,帶著戰瑾玟走出了堂屋。
盛秀竹看著兩人離開她的視線,緩緩垂下雙眼,臉上透著一抹死寂般的蒼白。
“奶奶……”聶相思擔心的看著盛秀竹。
盛秀竹沒抬頭,轉身,“我累了。”
說完,盛秀竹步履蹣跚,朝樓上走了去。
戰曜望著盛秀竹的背影,眼神深沉複雜。
……
盛秀竹在當天病倒了,一下子,戰家多了兩個病號加一個傷患。
戰津將戰瑾玟送到她十八歲成人禮時,戰廷深給她買的那套別墅後,下午便回來了。
戰津回來時,李恩剛給盛秀竹輸上水離開。
吃了藥,盛秀竹困乏得厲害。
所以戰津上樓走進臥室,盛秀竹隻是看了他一眼,便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隻是,戰津卻不打算放她好好休息。
戰津走到床邊,站在床沿居高臨下盯著床上麵容憔悴的盛秀竹。
盛秀竹如今已是六十多,近七十的人。
容顏再不複年輕時的美豔靚麗,平時無病無災時,因為刻意保養和打扮,看上去也就四十多的。
可現在生病了,再加之近幾天發生的事,讓她身體和心靈都受到了一定的打擊,且她現在沒有化妝,時光在她臉上雕刻下的痕跡逐一顯露。
此刻的盛秀竹,看上去蒼老且委頓。
戰津皺緊了眉,不知是因為發現了盛秀竹的老,還是其他。
戰津轉身,坐到床沿,雙手撐在腿上,偏頭看著床上的盛秀竹,說,“瑾玟很傷心。”
盛秀竹閉掩的雙眸動了動,不過沒睜開。
“你以前很疼瑾玟,為何現在忽然變了?”戰津眉頭擰得更緊,說。
忽然變了?
她現在隻恨自己變得太晚!
盛秀竹垂掩的睫毛染上一層水光。
從來沒有哪一刻,讓盛秀竹這麼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失敗。
年輕時管不住自己的丈夫,讓丈夫……
現在呢,也管不好自己的兒女。
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悲哀更可笑的人麼?
戰津盯著她睫毛上的水霧,微微沉默,道,“關於相思和廷深的事,你怎麼看?”
聽到戰津問這個,盛秀竹才慢慢打開雙眼,望向戰津,“昨晚廷深已經說得很清楚,並非相思勾引蠱惑他,而是他強迫的相思。戰津,你捫心自問,你真的覺得這件事還是相思的錯麼?相思她不是受害者?”
戰津眼波微涼,“受害者?我們戰家收養她十二年,如果不是廷深將她從警察局領養回來,相思還能活下來還未可知!”
“戰家是收養了她,可也掩飾不了她是受害者的事實!一碼歸一碼!”盛秀竹因為壓著怒火,所以出口的聲音有些抖。
“你如何肯定不是她蓄意勾引,欲擒故縱,引廷深上鉤?廷深之所以對相思產生那樣的情愫,相思就一點責任沒有?平時就見她對廷深黏糊得很,若是她注意些,興許就不會有後麵的事!”
“戰津,你以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跟她柳絮姿一樣會玩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勾引男人麼?”
盛秀竹忍無可忍,怒吼道。
“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提起姿姿?”
戰津一雙眼在盛秀竹說出“柳絮姿”這三個字時,驟然瞪大赤紅,腦門上漲紅的青筋駭人的一突一突額頭皮膚表層外蹦。
姿姿?
盛秀竹指尖掐進掌心裏,指甲劃破掌心皮膚,嵌進肉裏,都不及她此刻半分心痛,“戰津,直到今天你還覺得自己沒有錯對麼?我提一下柳絮姿怎麼了?她柳絮姿這三個字有多不見得光,你不讓我提?她柳絮姿就是一個可恥的小三,試圖破壞別人家庭婚姻的賤人,嗯……”
盛秀竹話還沒說完,戰津的手掌便朝她的脖子壓了過來,力道之大,一下子讓盛秀竹長大了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盛秀竹眼淚瘋狂的從眼角滾落,她瞪大眼,雙眸殘紅,死死盯著戰津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震痛的心髒漸漸被厚厚的寒冰裹上,直到心髒冷得麻木,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