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沫沒有防備,痛得抽了口冷氣。
“手臂上也有些傷?”
慕卿窨手上的力道聽到喬伊沫的抽氣聲時,便驀地鬆了鬆,緊張的拿起喬伊沫的胳膊查看。
喬伊沫的皮膚如凝脂般白皙細膩,一丁點傷在她皮膚的映襯下便無比明顯,更何況,她手臂上的淤青不止一丁點。
慕卿窨看到喬伊沫手臂上一團又一團的青紫,渾身的戾氣無法克製的外溢,握著喬伊沫胳膊的手雖在控製,卻也一點一點收緊了。
喬伊沫看著他繃得越來越緊的臉龐,呼吸緊密了起來,太忐忑的緣故,她開口的聲音很小聲,“皮外傷而已,不要緊的,抹點藥過兩天就好了。真的。我是學醫的麼,我,我清楚。”
喬伊沫像是怕慕卿窨不信,刻意補了後麵一句。
然而,話還沒說完,慕卿窨便驀地抬起眼眸,直視她的視線淩厲到仿佛能刺透人心。
所以喬伊沫的聲音,便突地顫抖了抖。
……
消毒上藥的過程,室內氣溫始終在負度徘徊。
喬伊沫低籠著眼皮,雙唇喏喏抿著,在慕卿窨麵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慕卿窨將喬伊沫身上,視線所能看到的傷,都細致的消了毒抹了藥膏。
隨即,藥膏被他放在床頭桌上,他抬眸沒有情緒的看著喬伊沫,“衣服脫了,我看看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
脫衣服?
喬伊沫驚訝抬眼,臉蛋先一步紅了起來。
慕卿窨菲薄的唇漠冷的繃直,靜靜盯視喬伊沫。
“……身上沒有別的傷了。”喬伊沫聲音小小的。
“你怎麼知道沒有?”慕卿窨握住喬伊沫的手,輕巧將喬伊沫拉到他懷裏,一手箍著她的細腰,一手撩起她的衣擺,一鼓作氣從喬伊沫頭頂脫了出來。
喬伊沫輕屏息,臉上的紅暈蔓延到耳根。
她往胸前微含著雙肩,臉默默靠到慕卿窨頸邊。
慕卿窨瞥了眼喬伊沫乖順窩在他頸邊的腦袋,眼瞳裏的戾氣有所消減。
眸光從喬伊沫的後頸掃視而下,見喬伊沫的後背光潔柔膩,像一片瓷器般沒有一絲瑕疵。
慕卿窨輕吐了口氣,但並沒有即刻鬆開喬伊沫,而是展臂,將喬伊沫緊緊擁進懷中,低頭在她輕戰的肩頭無聲的吻了吻。
隨著他的動作,喬伊沫身形微僵後,便主動朝他懷裏貼了貼,臉從他的頸邊,順著他的頸子,鎖骨,一路滑到他的胸膛,側臉貼著他的左心口。
他快而沉的心跳聲穿進鼓膜傳來時,喬伊沫輕聲開口,“今天阿……莫霄蘭給我打電話,約我出去,我出去了。”
沒有借口,沒有婉轉,喬伊沫直接道。
慕卿窨沒出聲,周身冥寒的氣息時有時無。
喬伊沫吸氣,“他一直以為是我背叛他在先,在……我們的婚禮上,做出與人通奸的事,讓他和莫家蒙羞,所以他恨我。”
周圍的氣流急速下降。
喬伊沫感覺到,輕屏氣,閉了閉眼睛繼續說,“他隻是想出口氣,沒有真的想對我怎麼……”樣。
“樣”字還在她喉嚨未發出。
環著她身子的雙臂猛地收緊,箍得她的骨頭有些疼。
喬伊沫吐息亂了幾秒,抱住慕卿窨,“我媽媽在七年前因為癌症去世,過程很突然。我跟我爸都沒有心理準備。我爸媽感情很好,所以我媽去世,我爸備受打擊,一蹶不振。後來我爸為了逃避現實,留下我一個人,遠走他鄉。那時我不過十三四歲。”
雖然喬伊沫此時說起她曾經曆的事,總讓人覺得有些突兀。
但慕卿窨知道,她絕不會無緣無故便說這些。
而她,也是第一次在他麵前講述有關她的故事。
慕卿窨垂眸凝視喬伊沫。
深知喬伊沫開口與他袒露往事是因為她想維護那個男人,但慕卿窨卻怎麼也舍不得就此打斷她。
“那個年紀的我們好像都很敏感,我很孤獨,也很無助。我有父母,有家,可我時常覺得我是個孤兒。我被拋棄了這幾個字像緊箍咒一樣整天在我耳邊不斷回響。我隻有一個願望,我想有個人能陪陪我,一直陪著我。我不想總是對著空氣說話,不想麵對毫無溫度可言的屋子發呆。”
從那個時候開始,喬伊沫的願望便一直隻是,有個人能陪伴在她左右。
讓她能感受到,她是真實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她對這個世界而言,並不是多餘,並不是一點都不重要。
也許隻有真正經曆過這種孤單的人,才能切身感受到喬伊沫的孤獨和脆弱,以及那份對這個世界的卑微祈求。
慕卿窨望著喬伊沫,可他的雙眼卻好似看到了很遠的地方。
他還是沉默著,靜靜的聽喬伊沫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