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喆撲通一聲跪下了:“王爺, 您今日一直昏迷不醒,奴才怎麼叫都叫不醒,如今陛下的登基大典已經結束了。”
蘇昱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雖然他知道封建社會往往有一套森嚴的等級製度, 他身在其中也不得不遵循,但劉喆這動不動就跪的架勢還是讓他很不適應。
他模仿原主的語氣,故作震驚道:“什麼?本王怎麼會昏迷不醒?”
劉喆磕頭道:“周太醫來看過,說……王爺的體虛之症有加重的跡象。”
“也罷, 是本王身子不爭氣, ”蘇昱歎了一口氣,“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王爺, 戌時三刻了。哎,看奴才這記性, ”劉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拍了下腦袋,“陛下在登基大典結束之後特地來看了王爺,還囑咐奴才,等王爺醒了就去回稟,奴才這就著人進宮。”
蘇昱卻擺擺手道:“這時候宮裏恐怕剛剛開宴, 就別去打擾陛下了。”
劉喆見狀, 眼珠一轉:“王爺昏迷了一天, 如今也該餓了, 小廚房早就預備好了清淡的飲食,王爺現在可要用膳?”
蘇昱點點頭:“那就傳膳吧。”
很快就有仆役呈上了蘇昱的晚膳。
原主的口味偏清淡, 晚膳隻有一碗荷葉粥,兩三樣小菜,還有幾塊點心, 雖然菜色簡單,但都做得格外精致,讓人看著便食指大動。
然而菜肴做得再精致,蘇昱也不敢動筷子,化元散無色無味,混在這些飯菜裏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他看著一旁兢兢業業為自己布菜的劉喆,忽然計上心來,歎了口氣道:“撤了吧,本王今日實在沒什麼胃口。”
劉喆一愣,勸道:“王爺已經幾日沒有好好用過飯了,好歹吃一些吧。”
蘇昱望著他,忽然露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今日這些菜肴做得倒精致,扔掉也是可惜,都賞給你吃吧。”
劉喆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躬著身結結巴巴道:“王爺,奴……奴才先前已經用過飯了。”
“罷了,”蘇昱的視線透過窗子望向庭院中正在撒掃的仆役,“你不願意吃,讓他們吃去。”
劉喆如蒙大
赦,忙道:“王爺恩典,奴才這就讓他們來謝恩。”
說罷,劉喆便以逃命一般的速度飛快地將桌子上的小菜和點心都拿到了院子裏,又嚷嚷著讓那些仆役們來給蘇昱磕頭謝恩。
然而,仆役們給蘇昱磕完頭,卻無一人有勇氣吃下那些精致的菜肴,隻是畏畏縮縮跪在門口,不敢說話。
蘇昱感到了一絲詫異。
盡管已經有了數十年做人類的經曆,可蘇昱還是無法理解,所謂的血脈親情竟能將原主蒙蔽到如此地步嗎?滿院子的人都知道這飯菜是有毒的,吃不得,隻有原主一人不知道,還將給他下毒的人當作是真心待他的親人。
就在此時,院外又走進來一人,見眾人圍著幾碟菜麵麵相覷,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劉喆解釋道:“這是王爺的晚膳,王爺今日沒有胃口,賞給你們幾個了。”
那人似是格外驚喜,跪下給蘇昱磕了個頭,抓起一塊點心就要往嘴裏塞,口中還問道:“你們都吃啊?怎麼不吃?”
院子裏的其他人紛紛鬆了一口氣,卻聽蘇昱喝道:“慢著。”
那人雖然不知道蘇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停住了往嘴裏塞點心的動作。
蘇昱指著那人問道:“他是誰?”
原主中毒之後,既不能習武,連書讀久了都會頭暈惡心,平日裏除了躺在床上,就是坐在庭院中發呆,他院子裏有哪些人,原主都記得一清二楚,這個人卻是原主記憶裏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