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鶴沒有想到, 這麼快就會再次見到那個長了一雙漂亮桃花眼的病弱青年。
豐收節當日,紀元鶴得到密信,有北狄探子混進了百姓□□的隊伍, 意圖借機生事。他便帶著幾個下屬暗中來到雲中城, 也隱匿在百姓隊伍中。
紀元鶴救下蘇昱的同時,他的下屬也抓到了幾個形跡可疑之人,紀元鶴當夜便趕回軍中,將那幾個疑似北狄探子的人交給了軍中的審訊官。
翌日清晨, 紀元鶴正帶著士兵們操練, 忽然聽聞值守的士兵喊道:“將軍,外麵來了幾個商人, 帶著一大批糧草,說是要給我們神威軍捐物資!”
北疆的冬天來得早, 如今氣溫已經開始轉冷,冬天一到,草原上萬物凋零,逐水草而居的北狄人缺衣少食,就會頻頻騷擾大曆百姓,南下掠奪物資。是以每年冬天, 兩國都要打上大大小小十幾仗, 紀元鶴正在為今年冬天的糧草發愁, 聞言眼睛一亮:“果真?他們現在在哪?
士兵忙道:“屬下不敢怠慢, 已經將他們請到中軍營帳中了。”
紀元鶴點點頭:“做的不錯,帶我過去吧。”
他跟著士兵趕到中軍營帳, 發現站在營帳裏的,正是昨天夜裏自己救下的那位青年和他的兄長。
聽見腳步聲,青年回過頭, 目光相接的瞬間,他的眼睛裏迸發出攝人的光彩。
蘇昱望著主人熟悉的麵孔,拱手道:“又見麵了,紀將軍。”
紀元鶴心中疑惑,昨日他一直戴著麵具,這位沈公子竟然能認出他的身份?但他還是露出了友善的微笑:“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麵了。”
沈子峰也愣住了,他看看如傳聞中一般俊美異常的紀將軍,又看看自家表弟,小聲問道:“子昱何時見過這位紀將軍啊?”
蘇昱解釋道:“昨天夜裏救下我的人就是紀將軍。”
沈子峰回憶起昨天晚上那個戴著麵具的黑衣男子,愣了好半晌才拱手道:“原來昨日救下子昱的人就是紀將軍,在下失禮了。”
紀元鶴擺擺手,說:“沈大公子不必多禮,隻是昨夜我出現在雲中城的事情,還望二位不要
外傳。”
“這是自然。”沈子峰承諾道。
紀元鶴轉頭看向蘇昱,迫不及待地問道:“我聽聞,你們想要給神威軍捐獻一筆物資?”
蘇昱點頭道:“正是,我已經預備下了足夠神威軍過冬的糧草和衣物,此刻就在軍營外,紀將軍現在便可派人前去清點。日後如果物資仍有短缺,我還願意繼續出資。”
紀元鶴俯身就要給蘇昱行禮,蘇昱連忙伸出雙手將他扶住,紀元鶴望著蘇昱,鄭重其事地道謝:“我代表神威軍全體將士還有雲中府的百姓,多謝沈二公子大義。”
兩人挨得極近,看著主人清澈明亮的眼睛,蘇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竭力按捺住心動,說:“紀將軍不必如此,這隻是我的一點心意。”
紀元鶴是習武之人,聽力遠勝過旁人,他聽到了蘇昱忽然加速的心跳,心中有些疑惑。
“另外,我還有一物要獻給紀將軍,”蘇昱揮一揮手,陳越立刻將事先裝填好彈丸和火|藥的火銃遞給他,“此物名為火銃,是一種射擊兵器,威力巨大。未免意外,還請紀將軍移步到帳外,由我來為將軍演示火銃的用法。”
紀元鶴還沒有說什麼,他身邊的副將便嗤笑道:“就這小東西,能有什麼威力?不如我跟你比劃比劃?”
紀元鶴皺起眉斥責道:“蕭泯,不得無禮。”
他看向蘇昱,語帶歉意地說:“抱歉,是我禦下不嚴,我們現在就去外麵吧。”
幾人一同走到賬外,蕭泯也一臉不服地跟了上來,蘇昱環顧四周,問道:“紀將軍,我該以何物為目標?”
紀元鶴隨手指了指掛在帳下的一盞風燈說:“就那個吧。”
蘇昱點點頭,抬起手臂瞄準風燈,點火發射。
砰的一聲巨響,風燈應聲而碎,火星濺落到帳上,竟然點燃了營帳的一角,附近的幾名士兵見狀,連忙用手中的兵器將火撲滅了。
在場眾人,除蘇昱本人和早就見識過火銃威力的沈子峰之外,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沈子峰這次早有準備,在蘇昱瞄準風燈的一刹就已經掏出手絹捂住口鼻並遠遠退開。蕭泯站得離風燈最近,被揚起的煙塵
撲了一臉,嗆得大聲咳嗽。倒是紀元鶴站在上風處,又被蘇昱擋得嚴嚴實實,沒有受到波及。
紀元鶴看得心潮澎湃,抓住蘇昱的一條胳膊問道:“你說這種武器叫做火銃?它的射程有多遠?如今可能實現量產?”
蘇昱答道:“火銃的射程可達百米。但以現在的技術,還無法實現量產。不過,我已經讓匠人提前預備下一百二十支火銃,也在我此次送來的物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