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世寧站在城牆上,看著已經全部落成的哨塔,愁眉緊鎖。自打今天早起之後,他就不言不語在這裏站了好兩個多小時。
熊海急手掌之所急,簡直坐立難安。“哨塔已經建十幾個小時了,吳剛這小子到底跑哪兒去了?!”早知道這小子這麼坐不住,怎麼也要給他一個無線電的,這下倒好,空看著一排排禿頭哨塔,沒人能給升級成箭塔。
他瞄了眼自己直屬上司柳鴻,對方也是沉默不語,跟言世寧一樣看著這一排排哨塔,不知道兩人心裏所思考的一樣不一樣。
這時他的無線電響了起來,簡單幾句話之後,他終於鬆了口氣,躬身對柳鴻與言世寧轉述了相關情況。
柳鴻點點頭說道,“老言,既然吳剛他們回到戒嚴區,守衛也已經把情況反饋給他們了,你就先坐著休息會吧,熊海去催他就行了。”
言世寧搖了搖手,“不必了,隨他意願吧,我每天坐那麼久,站著緩緩腰也不錯。最主要的,我不想給這個年輕人一種被卡在官場裏不自由的感覺。”
柳鴻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言世寧的用意,他在心裏歎了口氣,看來老言還是怕吳剛被雷明給招降過去。
會發生那種事情嗎?他捫心自問,西城區那邊的環境他也一直在關注,所以他實在沒法想出一個能站得住腳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畢竟,亂世英才,就算沒有伯樂,至少也要有一片能夠馳騁的草原。
誰又想寄居在舊體製下,還以一個優秀的人民公仆處處自我嚴格要求呢。
然而吳剛一定會偏向雷明嗎?不見得,想到此處,他的腦海裏馬上閃過一個人的麵龐。
自己的女兒,柳如雲。
雖然他們父女二人從見麵到現在還沒有說過一句話,可他的女兒似乎跟柳如炎提過她與吳剛的關係?
“我男人。”
這三個字浮現出來之後,柳鴻的眉毛跟嘴角不自主地顫動了幾下,就算自己和女兒關係一直不好,可天下做父親的心理都一樣,那便是不希望好白菜被豬拱了。
可眼下的情況,自己不僅不能趕跑豬,還得用這顆好白菜把對方拉攏到東城區這邊來?
一種利用女兒的負罪感彌漫開來,可轉而又打消了這些想法,女兒可是自由戀愛,又不是自己包辦的,更不牽扯有目的的聯姻,負罪個什麼勁。
想到這裏不禁發笑,他曾模擬過一萬種刁難和考驗未來女婿的場景,沒想到現在連一種還未實現,就跨越到要拉攏對方的情況了。
“不行,我還是得試試這小子。”柳鴻麵色一正,“隻要拿捏好火候就好。”
想法歸想法,可萬一自己這一試探把吳剛給推到雷明勢力裏,那賠本可就賠到姥姥家了。因為他總覺得吳剛至今依然沒有彰顯出全部實力。
矛盾,糾結。
可最終他還是在當一個好下屬和當一個好父親之間,選擇了後者。哪怕以犧牲全局為代價,這是自己欠她的。至少在婚姻的節點上,讓他盡到一個父親應有的職責。
“就讓我來看看你對雲雲是否是真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