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堅持下,周淮安才無奈的掛了電話,我靠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現在對我而言,我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裴釗的消息。
我要先確定裴釗是否安然無恙,我才可以放心的去完成我要做的事情。
我不想,我的生命裏,再愧疚太多的人。
裴釗就算害過我,起碼我們也甜蜜過,那一跳,也徹底的把我和裴釗之間的恩怨都填平了。
就算是一個陌生人,人家幫了你,你不可能無動於衷。
感恩,才可以活的更長。
……
接下來的時間,我足不出戶,就連吃飯也是叫的外賣,大部分的時間我都用來找尋和裴釗相關的線索,還有看現在海城的動態。
畢竟,要報仇,怎麼能不知己知彼呢?
屏幕上的那一幕幕,已經讓我的神經再也得不到任何的刺激。
它早就已經麻木了。
若說我在坐月子的時候,薄止褣還陪在我的身邊,而再我離開了後,薄止褣似乎就已經徹底的當我這個人不存在了。
他帶著鄧幀出雙入對的,對記者的鏡頭也絲毫不避諱了。
當然,還有他們的兒子。
那個孩子,在用我孩子的臍血做了交換後,明顯的健康了起來,麵色紅潤,雖然看起來還是身形消瘦,但我想,以薄家的能力,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讓這個孩子恢複到最好的狀態。
嗬嗬——
是,薄家多有能耐,何止是隻手遮天了。
人命在薄家的手中可都不是玩笑麼。
薄止褣和鄧幀的舉案齊眉,兩人鶼鰈情深的模樣,在媒體裏也成了一段佳話,狗仔的筆鋒,把兩個人的愛情故事說的委婉動聽。
現在,海城最紅的人,恐怕就是鄧幀了。
這個飛上枝頭的金鳳凰。
灰姑娘的現實版,也不過如此了。
我看著,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冷,在這麼多年的社會的翻滾裏,我早就知道什麼叫門當戶對,沒有門當戶對的愛情,最終都抵不過現實的殘忍。
愛情是什麼?愛情並不能當飯吃。
愛情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笑話,一個讓雙方進入婚姻的借口而已。真的到了婚姻,哪裏還有愛情。
剩下的就是柴米油鹽這樣再瑣碎不過的生活。
窮人為了錢折腰,有錢人的生活也不是你想的那麼暢快。
我惡毒的詛咒鄧幀,我想我要活著,看著她從我的世界裏轟然倒塌。
甚至在鏡頭裏,我還看見了許久未見的薄戰。
那個出現在我麵前,麵色冰冷,眉眼淩厲的老者,而如今,他牽著薄止褣的兒子,卻笑的慈愛,那眉眼裏的喜歡,隻要是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我明白了薄戰看我的時候,那種悲憫的眼神。
薄戰比誰都清楚,我不過就是一個犧牲品,所以薄戰說了那些話,那些看起來給了我希望,但實則是絕望的話。
我就是個棋子,棋子怎麼可能走到最後。
利用完了,這個棋子就要被毀滅的。
難怪薄止褣是薄戰最喜歡的孫子,因為薄止褣把薄戰的殘忍無情學到了十成十的相似,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全都是圈套啊。
我的心,早就已經冰冷的完全無法動彈。
我看著屏幕上的人各懷心思的人,忽然,我就這麼安靜了下來。
記者的話筒已經對準了薄止褣,在詢問薄止褣什麼時候結婚,鄧幀看著薄止褣,那眼神卻顯得格外的溫柔,當然,還多了期盼。
我的手心微微的攥成了拳頭,手心就這樣掐到了沙發裏。
似乎,我比鄧幀還想知道薄止褣的答案。
結果——
薄止褣很冷淡的看著記者:“如果有好消息,我會對外公布。”
這就意味著,薄止褣和鄧幀暫時不會結婚,我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畢竟鄧幀苦心走到這一步,就連薄戰都已經肯定了鄧幀,更不用說,他們連孩子都有了。
薄止褣應該是歡欣鼓舞的要準備一個世紀婚禮。
結果,這婚期卻遙遙無期?
但,這又和我什麼關係?
我厭煩透了這些人在我的視線裏不斷的出現,不管是生活裏,還是在屏幕上,那種感覺,真的惡心的讓我陣陣反胃。
我再也忍不住,直接關了電視,飛快的跑到了洗手間,就這樣抱著馬桶,一直吐到膽汁都出來,我才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活著,真的比死了還痛苦。
……
——
我在公寓的這段時間裏,周淮安沒主動找我,但是每天會給我打一個電話告訴我進度,周淮安是真的很用心的在幫我做這件事。
每一天的進度,讓我的心都有了一絲的希望。
因為探險隊和公安局的人都下去找尋裴釗了,隻是始終沒找到裴釗的屍體,隻要沒看見屍體,就證明還有希望。
而那地方,不會有任何猛獸出現。
我就祈禱,裴釗是已經被人救走了,等裴釗身體恢複了,自然就會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最終,我還是失望了。
周淮安在我回到公寓後的第18天,他找上門了。
我聽見公寓的敲門聲時,我還微微驚訝了下,我想不到什麼人會來找我,我的朋友少的可憐,這些事後,我幾乎是沒有和任何人來往了。
結果,我開門看見周淮安的時候,我的心顫抖了一下。
周淮安的麵色越發的嚴肅,就這麼看著我,我的心一下子就跌倒了穀底,但是我的表情卻仍然冷靜。
“學長,你怎麼來了?”可我卻阻止不了我內心的顫抖,那聲線都跟著發生了變化。
周淮安沒進來,低著頭,似乎在猶豫,我讓了一個身,周淮安想了想,還是跟著走了進來。
我給周淮安倒了水,他沒喝,我們誰都沒打破這樣的沉默。
許久,周淮安才歎了口氣看著我:“夏夏,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我勉強的笑著,“我這樣還要做什麼心理準備。”
“我們找到裴釗了。”周淮安一字一句說的格外的清晰。
我猛然的看著周淮安,聲音終於顫抖了:“他還好嗎?在哪個醫院?我要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