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柬上麵寫著大大的喜字。我打開了,裏麵隻有一張照片。
我看了一眼這照片,差點把請柬扔出去。
因為照片裏的人,正是薛倩。這照片是黑白的,隻有一顆頭,薛倩在那裏麵一臉祥和的微笑著。這分明是張遺像啊。
而在這遺像上麵,有一行紅色的小字:“百年癡等,薛家兒郎。禮金億萬,權作嫁妝。”
我忽然意識到,我這是碰上髒東西了。
今晚薛倩把我支出去,恐怕是有什麼大事。今天這紅燈籠,紅喜字,肯定是有什麼說道。
我的腦袋一圈圈的發麻,這時候什麼也顧不得了。甩手扔了請柬,轉身就用力的砸門:“薛倩,我是趙莽,快點開門啊,出事了。”
我砸了一會,裏麵半點動靜都沒有。好像根本沒人在家似得。
我頓時慌了,難道薛倩已經出事了?我忽然想起來兜裏有鑰匙。於是手忙腳亂的把鑰匙找出來,就要開門進屋。
當門鎖被打開的那一刹那,原本寂靜的夜裏,忽然想起一陣嗩呐聲,鼓聲,鞭炮聲。
我已經嚇得魂都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連爬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大門被人緩緩地推開,可是周圍卻沒有一個人。
這時候,我聽到一個女人在我耳邊淒厲的笑,然後說道:“小兄弟,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可進不來。你可是我和薛郎的大媒人呐。”
我被這憑空出現的聲音嚇得一陣陣出冷汗。我像是瘋了一樣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周圍隻有高大的槐樹,在風中張牙舞爪。
幾分鍾後,從大門裏麵走出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穿著紫紅色的婚服,一步步的向街上走去。
其中一個,正是薛倩。他的麵色極為蒼白。而嘴唇和兩腮又極紅,像是抹了胭脂。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薛倩。他木愣愣的向前走,狀如夢遊。我張了張嘴,急得忘記了怎麼說話:“去哪,薛倩,你去哪?”
薛倩的臉上的肉抽搐了一下,像是經曆了極大的痛苦。然後他扭過頭來,衝我艱難的說道:“進屋,快。”
這時候,薛倩身邊的那個女人,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盯了我一眼。隨即,他們兩個噗地一聲,燃燒起來。在幾分鍾內,就燒的幹幹淨淨了。
與此同時,這裏的嗩呐聲,鞭炮聲,也消失了。隻剩下一堆紙灰,滿地紙錢。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反應過來了。剛才薛倩和那個女的,好像不是真人,倒像是用紙糊成的紙人。
我想起來薛倩臨走的時候,滿臉焦急讓我快進屋,我咬著牙,掙紮著爬到薛倩家了。
一進屋,我差點嚇暈過去。我看見房梁上拴著兩條繩子,吊著一男一女。他們顯然還沒有死透,正在劇烈的掙紮著。
看見活人總比看見死人好。即使眼前這兩位是半死的人。我也稍微能夠定定神。
我站起來,找來了凳子和剪刀。費了一番周折。將這兩個人放下來了。
等他們落地之後,我頓時愣住了。
其中一個老頭我不認識,身穿著道袍,像是一個道士。而另外的那個女的,分明是薛倩的媽媽。
我驚訝的看著她:“薛阿姨,你不是出差了嗎?”
然而,薛阿姨隻是冷冷的剜了我一眼,就從地上爬起來了。
這時候我注意到。屋子裏麵擺著一張桌子。上麵點著紅蠟燭,擺著瓜果。而在桌子前麵,跪著一個人。
這人身穿吉服。分明是在拜堂。隻不過,隻有新郎,卻不見新娘。
我繞到新郎身前看了看他的臉,發現這人居然是薛倩。
我愣住了:怎麼這裏又有薛倩?是了是了,剛才我看到的八成是鬼。這個才是真的。
那老頭走過來,拍了拍薛倩的腦門。薛倩仍然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裏,七竅裏麵,卻流出暗紅色的血來。
老頭歎了口氣:“晚了,魂魄還是被奪走了。”
薛阿姨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正不知所措的站著,她忽然怒火衝天的走過來,甩手給了我一個大耳光:“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把那隻鬼帶回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