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代周衝說道:“世間有千裏馬,自然就有伯樂,韓先生何必舍近而求遠。”
韓信若有所悟地道:“蕭先生的意思是說……”
扶蘇接過話頭道:“實不相瞞,我們到了淮陰打聽你的事情之後,這才算準了時間趕到這裏等你。能在這裏等到你,實是幸運。”
韓信濃眉一挑,問道:“請問你們是什麼人,何故如此在意韓信?韓信可是一介寒士,不名一文。”
“英雄不問出處,隻要是英雄,何必在於曾經是否是寒士。”扶蘇侃侃而談,道:“在下扶蘇,正為先生而來。”
韓信遲疑了一下,才道:“扶蘇太子?”
扶蘇點頭道:“正是。”
韓信看著扶蘇,一表人才,英氣勃勃,自有一股威儀,哪裏還敢懷疑,忙跪下道:“山野之人韓信見過太子。韓信有眼無珠,不識太子,多有衝撞,還請太子治罪。”
扶蘇雙手扶起,道:“言重了,言重了。這事,是我們的不是,明知你的窘境,還拿言語來擠兌你,說來慚愧呀,還請韓先生不要見怪才是。”
對於周衝他們,韓信打從心裏佩服,哪裏還敢怪他們,忙道:“韓信本有此般窘境,何又嚐不能為人所言,太子言重了。”
“好,心地光明一漢子!”樊噲忍不住叫好,道:“我樊噲殺豬屠狗出身的,有幸追隨太子,也不怕別人說我是狗屠。要是有人說我是狗屠,我就告訴他,我是狗屠,是低賤了點,但我堂堂正正做人,沒做過虧心事,問心無愧。”
叫好之聲響成一片,眾人擊掌叫好。
韓信大拇指一豎,讚道:“好一條漢子!你這朋友,我交定了。”
樊噲右手伸出握住韓信的手,道:“韓信,你這朋友我也交定了。”兩人用力一拉,這才放開。
扶蘇指著周衝道:“韓信,這是周衝周衝先生。”
周衝大名播於下,功蓋當世,這本身就讓人敬仰,更難得的是周衝能征善戰,智謀無雙,這很對韓信的脾性,聞言之下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過望,向周衝深施一禮道:“韓信冒昧,班門弄斧,在周先生麵前談兵道,實是惶愧於地,還請周先生恕罪。”
周衝還禮道:“韓先生言重了,周衝略懂兵道,哪及先生之精深呀。先生如此說,可是讓周衝無地自容啊。”
韓信心悅誠服地道:“對周先生之事韓信略知一二,先生裂楚疲趙滅齊,建策平嶺南,不僅是奇計無雙,而且高瞻遠矚,行在人先,韓信不甚欽佩。以韓信看來,用兵嘛其實就是要步步製住機先,周先生所行正此謂也,要韓信不服都不行。”
用兵之道在於步步製住機先一語,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爭取主動,可以說是可圈可點之妙語,眾人齊聲讚好道:“妙妙妙!”
韓信謙道:“韓信一點淺見,不敢當各位如此盛讚。”
周衝笑道:“不食髓則不知味,先前周衝以為至理名言,現在看來此言不確,韓先生雖然沒帶兵打仗,卻深通兵道,難得呀難得。周衝雖然打過一些勝仗,可是周衝心裏明白,實是皇上聖明,將士用命之故,非周衝之功也。”
“周先生太謙虛了。”韓信笑道:“韓信早就聽說周先生功蓋當世,卻不居功,急流勇退,今日一見先生,方知傳言非虛。先生不僅才情不凡,還德操過人,韓信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