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那邊要常聯係功德主。”
“好了,都別哭喪著臉,今天還有一件正事。”
他看向披頭散發的法明,道:“去沐浴更衣,見祖師爺的規矩這麼快就忘記了?”
法明默默應聲,轉身下去。
他離開後,宋靜微道:“法明今天拜師,重入清風觀。拜師之後,清風觀的住持之位,我也要傳給他的。”
眾人聽著他的話,頗感意外。
許多弟子隻是覺得奇怪,驚訝。
三都五主的執事則是有所猜測,宋靜微的身體變化,與法明重歸清風觀,或許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我也是從年輕走過來的,住持不好做,大大小小很多地方,還得仰仗你們幫襯。”
幾位執事道:“住持不必煩憂,有我們的。”
宋靜微點點頭,他倒是不擔心這些執事覬覦住持的位子。
不是每個人都想當住持,也不是每個人都適合。
清風觀是叢林觀,宋靜微要傳法明,誰都沒權利指手畫腳。
而且他平日與這些執事關係甚好,也從不曾虧待過誰。
這一切都為法明繼任住持,打下良好基礎。
法明沐浴更衣回來,那個清爽的道士,再次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宋靜微道:“上來。”
法明走上來,站在大殿之中。
宋靜微側退開,道:“跪下,拜祖師。”
儀式走完,宋靜微本該坐在大殿北側的椅子上。
但是他沒有坐,而是站在大殿正中,對法明道:“跪下。”
眾弟子不解,不是已經走完了拜師儀式嗎?
怎麼還要跪?
陳陽眼神微晃,望著宋靜微。
他是要……
“撲通。”
法明跪下。
宋靜微道:“磕頭。”
法明磕頭,一下一下,一直的磕。
陳陽歎了口氣,他知道宋靜微在做什麼了。
他是要將法明做的孽,全部轉債在自己的身上。
“還不夠。”
宋靜微搖著頭,忽然走向法明,道:“站起來。”
法明抬起頭,額頭早已經破皮流血,他站起來,還未開口,宋靜微已經抓住他的左手,兩指在他掌心劃開一條血口。
法明吃痛,卻沒有縮手。
眾弟子與執事見了,嚇了一跳。
“住持……”
宋靜微目光凝重,繼而劃開自己的右掌心,然後與法明左手用力握住。
“師傅…”
“祝嘉年可是你殺之?”
宋靜微突兀的大聲喝問。
法明一怔,低著頭道:“是。”
宋靜微甩手一耳光打在他臉上:“錯!祝嘉年非你所殺,是我殺之!”
“師傅!”
“說,祝嘉年可是你殺之?”
“是……”
“啪!”
“錯!祝嘉年非你所殺,是我殺之!”
宋靜微重複這句話,再吼:“祝嘉年可是你殺之?”
“師傅……”
“說!”
“撲通!”法明跪倒在地,左手卻被宋靜微緊緊地抓住,鮮血順著手臂染紅了長青服。
“師傅,不要,不要。”
法明低著頭,泣不成聲。
“說!”
宋靜微雙目怒瞪,用盡全身力氣吼道。
聲音如雷貫耳,好似麵前的又是那個滿頭黑發,持劍破魑魅魍魎的師傅。
他流著眼淚,抬頭望著宋靜微,他從宋靜微的眼睛裏,看見了欲言又止卻不能明說的焦急。
他閉上眼睛,說出了言不由衷的違心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