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弟弟把貓媽媽的水給喝了?
這麼說貌似不太對,但仔細挑的話,也挑不出來什麼錯處,暗暗覺得好笑的梁涼隻得憋著,不敢真正笑出來,因為她知道如果她笑出來並且毫無顧忌,很快母親的注意力就會從貓轉移到自己身上。
阿,僅有的求生欲。
笑著搖頭,歎了歎氣,眼裏看的是母親與貓弟弟的互動,心思已經飄到了十來年前的一個夜晚,那是自己擁有求生欲的開始。
是冬是夏早已經記不清晰,隻有發生了什麼仍刻在腦海裏,永不褪色。
早慧有好有壞,好的是感知較旁人敏銳且早,而壞的嘛,則是由於思維反應異常迅速從而導致接話很快,到了喜歡孩子的大人手裏是可愛,但到了不喜歡孩子的大人手裏就成了聒噪、吵鬧。
嘰嘰喳喳的小梁涼由於晚飯吃到了不少喜歡的好吃的,所以小人兒也比平常要興奮不少,從拿著馬克筆在鏡子上畫了一隻大大的史迪仔,到穿著小裙子在大廳裏唱唱跳跳,再到擋在母親與電視機中間晃悠來晃悠去。
一個字,皮。
兩個字,真皮。
在經過了母親兩次警告之後,小梁涼依舊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裏無法自拔,倒不是因為趁虎落平陽,而是因為客廳的燈就在自己頭頂,站在這裏表演會讓她有一種處於‘聚光燈’之下的自豪感。
可惜的是,她忘了跟母親說。
又可惜的是,換作平常母上大人並不屑於跟自己計較,可誰知道,母親一直追看的這部電視劇演到了大結局!馬上就能知道男女主角會不會走到一起,兩顆腦袋也在隨著拉手而湊近,但就在這時——
梳著羊角辮的腦袋瓜出現了!
“啦啦啦啦啦……”
“擋著媽媽看電視了,往右走一點。”
“啦啦啦啦啦……”
“往右走一點。”
“啦啦啦啦啦……”
“讓開,”在原地等了會兒,發現自家那瓜娃子還是跟沒聽到自己說話一樣,女人自是不曉得小梁涼的心思根本沒在周圍,隻感覺這孩子越來越放肆,於是走過去,站到了瓜娃子跟前,“跟你說話呢,聽不見是不是?”
“阿?您什麼時候跟我說話了?”
瓜娃子一轉頭,剛才的喜悅還停留在驚愕的臉上,使得表情顯得又驚又喜,事實是這麼個事實,看在氣頭上的母親眼裏就成了赤果果的嘲諷。
好啊你個皮孩子故意給我搗亂不說還衝我開嘲諷?很好。
見母親一會兒沒說話,隻是看著自己,小梁涼以為沒什麼事了,轉過身去繼續唱唱跳跳,然而,沒走兩步,衣領子就被拎起來,很快的再一轉,整隻小梁涼就被拎到了門外。
“還搗亂嗎?”
“媽媽我什麼也沒做啊……”這回是真的有點懵逼加震驚。
“還狡辯。”
砰地一聲,大門在小臉兒跟前被用力關上,濃厚的黑暗瞬間將小小的身軀籠罩,那時候還沒有聲感應燈,任人再怎麼叫也是不會有一點光芒。
空洞的樓道裏仿佛有洪水猛獸,極力地睜大眼睛去分辨,但仍舊什麼都看不見,甚至更誇張的是,平時抱著獵奇心理看的那些恐怖故事裏的主角都蜂擁而至,感覺後背上都是冷汗,手指也有些發抖。
“……”
短暫的沉默後,
哇地一聲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