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夜班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那麼幾年前的梁涼會說,夜班阿簡直太有趣了好嘛,而幾年後,提起夜班的她隻想閉眼入睡。
其他科室還好,夜班總有個能夠休息的時間,睡上那麼一兩個小時,很多疲憊就被驅散了,接下來的工作還是能夠元氣滿滿。
但是在ICU,尤其是神經外科的ICU,不要說休息,就連坐下待一會兒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淩晨三點半。
其中一個病人從自家ICU轉了科室,去到了外麵的普通病房,感歎醫學出奇跡的同時,忙碌的同事幾人也總算有了點喘氣的功夫。
看著眼前千變萬化的心電圖,梁涼在經過了反複確認的評估之後,鬆了口氣,四個病室除了倒數第二個裏麵有兩人情況極其嚴重,其餘的可以說是暫時穩定了下來,隻要後續的工作跟上,想必問題不會太大。
可以......坐一會兒了。
搶救或許是磨礪人的能力,但伴隨而來的還有無盡的壓力,接連成功穩定三人病情的她與同事幾人,不由得在這監護室毫不起眼的一角悄悄地靠坐了下來。
“我家孩子還發著高燒呢,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說話的老李洗了幾遍手,在梁涼對麵的位置坐下,一聽到這話,幾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生怕自己接不到電話,往往是才回到家脫了鞋子,那催人的鈴聲已經響起,叫人不得不重新穿上鞋子,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堅守。
苦嗎?
也不算,久了就習慣了,誰還會覺得苦。
說苦的隻不過是一些尚未適應環境的實習生而已,又或者仍然沉浸在逍遙的美夢裏的人們。
無妨,現實總會將那些人打醒。
“哎,你一說發燒,我就想起來我家貓幾天前還發燒了呢,最近好是好了,可還有點拉肚子。”
提到家裏人什麼的,大家往往陷入沉默,而說到寵物,人人幾乎都有想說的話,喜歡不喜歡,喜歡的有沒有養,養的好不好,不喜歡的那些理由又是什麼……總歸不會冷了場。
“拉肚子了嗎,可真是個小可憐,誒?我記得你家養的好像是英短吧,圓腦袋的那個。”
“對對對,你還記得啊,我和你講它可乖了呢。”
“有貓就挺好了,還乖,這簡直是人間寶藏。”邊上的梁涼幽幽地歎了口氣,那副表情逗得眾人捧腹,一時間,不大的小角落充滿了溫暖。
“比起英短,我還是喜歡美短,虎斑最好,看著就有靈氣。”
“虎斑那可得挑好了,花紋很重要!”
“還好還好,我感覺我家貓就挺好看,”說話的老劉眯了眯眼,享受旁邊無貓人士的羨慕之後終於掏出了手機,“來來來,給你們看看,我家小可愛。”
“不錯不錯,你家貓公母啊,我家那隻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呢,咱倆配一個?”
知道的是在說貓,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聊啥,梁涼又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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