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別哭……”徐子雄含含糊糊地道,他用幹枯的老手撫摸著自己的兒子,混濁的老眼中同樣有淚水流淌而下。
二十年的時間未見,他從當初那個年富力強的商業強人變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而他的兒子也從當初的那個青澀的少年變成了一個經曆滄桑的中年人。
這次弟,怎得一個感慨了得?!
“爸,您,您是怎麼醒過來的,怎麼突然間就好了,您……啊?慕晴川?”徐風抽泣著剛說到這裏,不提防剛一抬眼,就看見推著輪椅的那個人,居然是慕晴川?就是那個他這輩子視為生死仇人,時時刻刻想置他於死地的那個該死的老家夥?
“是我。”慕晴川望著徐風,輕聲一歎道。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徐風喉頭格格作響,腦子一陣陣地發懵,饒是他聰明絕頂,現在也根本猜不出來這倒底是個什麼情況。怎麼,怎麼慕晴川居然跟老父親在一起,並且還是由他推著輪椅進來的?
“風兒,有些事情,你誤會了,也造成了你這麼多年,不必要的仇恨。這個協議,不要簽了,那是他們坑人的把戲,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幾句話吧!”徐子雄劇烈地喘息著說道,僅僅隻是說出了這幾句話,仿佛就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量。
畢竟,他從植物人的狀態剛剛醒轉,現在能說出這麼多話來都已經十分難得了。
“這……”徐風猶豫了一下,畢竟,擺出了這麼大的場麵,現在就差最後一步簽字,便可以引進外資了,可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老父親卻突然間出現,並且看樣子是專門來阻撓簽約的,這是什麼意思?又意味著什麼?
不過,他素來是個大孝子,尤其是老父親剛剛醒過來,才提出來的這個要求,如果就這樣駁了父親的麵子,萬一父親情緒激動之下再病情加重重新昏過去,那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所以,猶豫了一下,他轉過身來,望向了佟麗雲,歉意地道,“不好意思,佟總,現在的情況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簽,而是確實有實際困難,無法再簽下去。我看,這件事情就暫緩吧,實在對不起了。”
佟麗雲麵色森冷,盯著徐風,心中的怒火如火山堆積,已經到了爆發的前夕——眼看就已經要簽約成功把煥彩死死地踩在腳下了,卻沒有想到,突然間冒出來這麼一檔子事兒,所有的計劃又全都泡湯了,而自己剛才的快意與仇恨的發泄盡數化為泡影,她現在已經瘋狂得幾乎要爆炸了。
“徐總,你這樣做,有些太不地道了吧?我們千裏迢迢地懷揣誠意而來,你卻在最後關頭,輕飄飄地一句話便將我們打發走了,你拿我們當什麼了?三歲的孩子在耍著玩兒嗎?”佟麗雲無法控製情緒地怒吼道。
“佟總,我能理解您現在的感受,不過,現在的實際情況就是這樣,父命不能違啊!”徐風麵色發苦地道。
確實,對於他這個孝子而言,這麼多年的計劃其實就是為了報仇,可是一夕之間,老父親突然間醒了過來,還要他終止這個複仇的計劃,盡管他不明白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現在他確實不能違背父親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