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連青舟,少時與公主是舊識。”
輕巧一句話就解釋了連青舟為什麼要救她。
又是輕巧一句話解釋了他為什麼偏偏在今天過來。
丫頭出去後,沈嫻就開始旁若無人地拆繃帶,這連青舟就在一旁恭恭敬敬地疊手而立,說:“今日秦將軍大喜,在下來帶公主去吃喜酒。”
連青舟表現得很尊敬,沈嫻習慣了光彩照人的,很滿意他的態度。
?沈嫻手上繞下一圈圈繃帶,快要把她的手裹成了粽子,她笑笑道:“求之不得,拆人姻緣這種缺德事,我最喜歡幹。”
繃帶全部撤下以後,沈嫻總算得以見到這張毀容以後的臉。
臉上已經消了腫,但從眼角斜伸到嘴角的兩道傷疤幾乎貫穿了她整張臉,看起來有兩分銳利的可怖。
她著實被嚇了一跳,一時竟不知是該伸手捂鏡子還是還捂臉,跳腳罵道:“臥槽,真是最毒婦人心!”
這哪裏還是她曾經美豔逼人的模樣,連美顏相機都挽救不了這張臉啊。
而這些都是秦如涼和柳眉嫵賜給她的。
以前的沈嫻雖然死了,卻留下滿腔怨憎和委屈給她,她若是不討回來,那位傻公主隻怕走得也不安心!
今天這杯喜酒,她去喝定了。
將軍府,朱門迎喜,紅綢遍天,光是在門外便能聽見裏麵賓客滿堂的熱鬧喧嘩聲。
沈嫻出現在這扇熟悉的朱門底下,眯著眼仰頭看了看這門楣,而後堂而皇之地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眼神下走了進去。
有了這張臉,走到哪兒她都回頭率超高的。
她又回來了。當初她無論怎麼敲門,都大門緊閉、無人響應,而今卻是喜迎八方來客。
賓客們都圍繞在喜堂外。
秦如涼穿著大紅吉服,舉手投足英俊不凡,和三個月前娶沈嫻時的冷若冰霜相比,今日他始才有種人生贏家的喜悅之情。
新娘子柳眉嫵則在千呼萬喚中緩緩現身,她步態輕盈婀娜,風情無限。
還沒開始拜堂,人們就已紛紛開始讚歎,這雙新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吉時到!新郎新娘準備拜堂——”
秦如涼和柳眉嫵牽著紅綢,麵向門外。
“一拜天地——”
兩人齊齊彎身。
然而,這將將一拜,四周安靜得落針可聞。
緊接著是一道道抽氣的聲音。連喜婆的唱和聲都卡殼了,結結巴巴了兩下。
秦如涼直起身來的時候,冷不防看見一名女子現在喜堂門前最前麵的正中間,負著手,姿態傲然。
秦如涼愣了一愣,竟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沈嫻來。
沈嫻臉上的疤痕醜陋而可怖,仿佛把她的臉分成了幾塊,拙劣地進行重新拚湊。
難怪周圍都是抽氣的聲音。
沈嫻自以為還算和氣地對秦如涼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道:“秦如涼,你能耐啊,才和我結婚三個月,這不小妾就進門了。”
秦如涼麵色一變,橫眉冷豎。
沈嫻?他不是很確定,沈嫻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秦如涼語氣不善道:“你來幹什麼?”
“幹什麼?”沈嫻歪著頭睨著秦如涼,揚聲一字一句道,“秦將軍寵妾滅妻,拋棄結發妻子,忘恩負義,豬狗不如。我被你們掃地出門,還盡毀容貌,今日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難道不知道我登門來是想幹什麼嗎?”
賓客們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