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邪佞地挑起眉頭,再道,“在我被山賊擄上山生死不明的時候,你應該還和她在房裏互訴情深吧。如今再想起這些的時候,我猶還曆曆在目,發現我自己仍是相當的不愉快。”
她斜睨著秦如涼,幽涼地笑說,“秦如涼,你告訴我,在這些種種前提下,我應該以何種理由去治她?”
沈嫻轉身時,秦如涼道:“我為過去的事情,向你道歉。你說,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救她?”
沈嫻淡淡道:“我醫術不濟,連大夫都沒辦法,我便更沒辦法。為了不耽誤眉嫵的病情,我還是勸你,趕緊去請醫術更高明的大夫到府裏來。”
在沈嫻進門之時,秦如涼忽然道:“我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救她的機會,你不去試一試,怎知行不行?沈嫻,我知道你醫術很好,你能治好我背上那麼嚴重的傷,也定能治好她的……”
他看著她堅決的背影,深吸一口氣道:“隻要你肯相救,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沈嫻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他,似笑非笑:“此話當真?”
“決不食言。”
沈嫻掂著下巴道:“好,這個條件你先欠著,等我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再向你討要。玉硯,收拾一下,隨我去芙蓉苑看看眉嫵。”
沈嫻的肚子細細算來有快有九個月了。
她圓滾滾的肚皮,若是沒有玉硯攙扶著,走路很不方便,容易看不清腳下的路。
沈嫻變臉的速度,那是連秦如涼都歎為觀止的。
讓他猝不及防有種掉進她挖好的坑裏的感覺。
隻是秦如涼為了救柳眉嫵,不能跟她計較這麼多。
秦如涼越是著急,沈嫻就越是從容緩慢的樣子,簡直能把他給急死。
所以秦如涼幹脆眼不見為淨,先一步去了芙蓉院,留下沈嫻和玉硯在後麵慢慢來。
玉硯鼓著嘴道:“公主不是義正言辭堅決不救那柳氏麼,怎麼說改變主意就改變主意了。”
“你沒聽秦如涼說麼,要是救回了柳氏,什麼條件他都應。”
玉硯皺著臉:“那可以要求柳氏再死一次麼。”
沈嫻好笑道:“你還真跟柳氏死磕上了,救了她又讓她去死一次,不覺得公主我很浪費力氣啊。”
“可奴婢覺得,她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公主方才說得那般痛徹淋漓,過往種種奴婢隻要一想起來就止不住心酸,公主才說了不能不計前嫌,怎麼轉眼就又拋諸腦後了。
奴婢聽得差點就哭了。”玉硯委委屈屈地說。
沈嫻勾唇道:“你也覺得很有感染力吧,不然秦如涼怎麼能什麼條件都肯答應呢。”
玉硯愣了愣,而後鼓圓了一雙眼兒,“原來公主是故意那般說給將軍聽的,公主難道一開始就打算去幫柳氏嗎?”
沈嫻眯了眯眼,芙蓉苑就在前麵不遠處,她道:“橫豎去看看又不能少塊肉,如果她是真的被人挾持導致中毒,能救便救,不能救也不強求。”
玉硯明白沈嫻心中所想,道:“那萬一柳氏是裝的呢?”
“那就是她自己找死了。”
沈嫻想,既然柳眉嫵有幫了那個黑衣人,又假裝被挾持以便放走那黑衣人的可能,那她也同樣有可能是假裝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