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硯神情一緊:“公主和他做什麼去了?”
沈嫻見她這小模樣,心情大好,攤在床上笑過之後賊賊道:“你莫不是怕他欺負我不成?”
玉硯認真地點點頭。
沈嫻悠悠道:“你放心,要欺負也是公主我欺負他。”
玉硯快哭了,“那到底是幹什麼去了呀?”
沈嫻斜睨她一眼,“玉硯,我怎麼覺得你突然像我媽。”
“奴婢、奴婢不敢。”
她摸摸玉硯的頭,閉上眼勾著嘴角道:“回去睡吧,燈會過後隻是去了觀星樓看月亮去了。”
“奴婢不回去,奴婢就在這給公主守夜。”
過了一會兒,不知沈嫻有沒有睡著,玉硯橫豎放心不下,又輕聲道:“公主覺得……他是個好人嗎?”
沈嫻聲音有些睡意,隨口道:“對別人我不知道,對我,大約是個好人吧。”
“公主明明今晚才跟他去逛了一次燈會,怎麼就知道他是個好人了?”
沈嫻混沌的腦海裏像做夢一樣,緩緩浮現出那夜他站在山頂上素手執劍端了賊窩救她於危難的光景。
不知怎的,在沈嫻的潛意識裏,她覺得他不應該雙手沾上血腥。
他又應該像那日在太學院裏時,透過窗戶,衣袍整潔、背影修長,在滿殿的朗朗書聲中清然絕立。
沈嫻聲音極輕:“不,他救過我,也幫過我。若不是他,早在我被山賊抓上山的時候,可能就已經回不來了。”
玉硯愣了愣。
她一直以為蘇大人對公主不聞不問,卻原來他早已經對公主伸出了援手。
接下來沈嫻正式開始產後的鍛煉和恢複。
蘇折讓她等上幾天,這幾天她不能無所事事,不然心情會更加焦躁,索性就用來鍛煉身體。
眼下玉硯和她一道在院裏做著拉伸運動。
玉硯痛得嗷嗷叫,大汗淋漓道:“公、公主……要不你慢慢做……奴婢,奴婢去給你端茶水……”
玉硯想偷懶,將將一轉身走了兩步,沈嫻便背對著她一邊舒筋活骨一邊微微氣喘道:“你就這樣的,下次再要遇上香菱那夥人,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還會是你。”
玉硯粉拳緊握,又鬥誌昂揚地走回來,道:“不,奴婢一定要揍得她們滿地找牙!”
“那還不簡單,隻要你手上有勁兒,像那種吃飯都生怕多吃一口的,別說兩個,三個四個你也能撂倒。”
兩天後她便聽宮裏傳來的消息,說是小腿在宮裏開始不吃不喝。
原本不哭也不鬧的他,突然使出吃奶的勁兒狂哭,任宮人奶娘如何哄都哄不住。
宮裏人沒有辦法,便到將軍府裏來請教,平日裏是怎麼照顧小腿的。
沈嫻便說,平日裏並無特殊照顧,他隻顧著吃了睡睡醒了又吃。
待玉硯把宮人送出去以後,沈嫻在院裏怔忪了一會兒。
玉硯還以為沈嫻是太過擔心,正想出言安慰兩句,不想沈嫻卻突然笑了起來,道:“原來拖油瓶不是啞巴,他還是會哭的嘛。”
一直盤旋在沈嫻心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